烈火烹油(new)(1 / 2)

江成月一听他这话说得蹊跷,刚待发问,李云珩抢先面露不悦蹙眉朝柳清辉道:“玹霖君若无别的事……请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便是柳清辉脸皮再厚,也很有些难堪了。他怔然又不甘心地站在那里,李云珩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最终柳清辉只能耸了耸肩叹口气,又看向一边站着的江成月唤道:“擎昌君……”

话没说完,李云珩不着痕迹地朝前半步,恰挡在了江成月和他之间,脸色阴沉如水,指尖轻轻转动着白鸾,连他的神器都意识到主人情绪的变化,跟着发出警示性的低鸣。柳清辉确定,他再敢多嘴多舌李云珩定会一剑劈了他。

然而他身后被挡了半个身子的江成月却一脸疑惑懵懂,看了看李云珩又看了看他,显然也嗅到了不对劲。

柳清辉不甘心就这么走,顶着李云珩予以的威压,还是一鼓作气将要说的话说完了,当然也非常精明地选择了不会激怒李云珩的句子:“上仙不必忧心,柳某也只是想好心提醒两位,‘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听着这话倒有点儿威胁的意思了,李云珩身后那位可是个暴脾气加急性子,听不懂又不耐烦去琢磨,直接往前一步越过李云珩上手揪了柳清辉的领子,怒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柳清辉的目光落在他因为动作过大而扯起衣领露出的锁骨处,微微一笑,又道:“不过,若是擎昌君的话……在下倒是可以额外卖擎昌君个面子。他日擎昌君若是有求于我,尽可来阎丘找我,阎丘大门随时为擎昌君敞开。”语毕,他后退了一步,从江成月手中挣脱了出来。

“阿珩,他到底想说什么?什么‘生门’、‘死路’的?”眼见着那人笑得意味深长负手而去,江成月很是恼火,正发愣间,李云珩忽转过身替他整了整衣领,顺手将他垂在胸前的发丝拨到肩后,手指极其自然般轻轻摸过江成月脖子耳后锁骨几个位置,一边道:“理他做什么?任他花样百出巧舌如簧,无非不就是想要骗了另半块鎏火珏去,柳清辉的话……不可全信。”

“哦。”江成月若有所思,顺手在刚刚被李云珩拂过的肌肤上磨蹭了两下,总觉得阿珩的指尖过处,激起一阵热热的暖流,那股暖意爬上脸颊,不由地跟着连脸颊也发烫起来。现下这个人的指尖就仿佛带了某种魔力,擦过他身上任何一处肌肤,便可轻易将他整个人点燃了一般。直至治愈术的灵光闪过,一阵灼烫,才回过神来,看着李云珩问道:“嗯?替我施治愈术做什么?”

李云珩不答,脸色微微涨红,沉默地将他衣领拎高理好。江成月被他这一番动作弄得实在莫名其妙,但思绪还在刚刚那一幕上,想了想又问道:“你说,柳清辉关于他为什么要鎏火珏那一段也是编造的么?他跟那个……叫什么来着?‘狸川’?狸川姑娘的事……”

李云珩收了手,冷笑道:“不知道。如果是真的的话,那我倒是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将鎏火珏收回去。”

江成月道:“那……”

李云珩似乎意识到他想说什么即刻又补充:“理解不代表同情。再则原本就是他自己活该。拥有的时候不懂珍惜,失去了才来追悔莫及。不是世上所有的错误都能被补救……既然是他自己亲手弄丢的,便活该由他自己来承担失去的痛苦,不是么?”

江成月抿着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云珩拉着他道:“走吧,进去。”

两人便相挟着进了客舍院子。江成月一边走一边感觉适才被李云珩触碰的地方热的发烫,实在有些好奇,牵起自己衣领看了一眼,只看到锁骨下除了治愈术祛除不去的百鬼噬心咒咒印外,皮肤光洁无暇并无异常,刚放下心来忽然反应过来,没有异常那是施了治愈术后的,而治愈术之前……

他忽然明白了过来,脸颊顷刻间发烫,尴尬到了极致,不由顿住了脚步。

李云珩见他脸色便知晓他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也很有些尴尬。

两人相对而立,彼此都有些羞怯。

最后江成月没忍住咳了两声故作淡然瞪了他一眼,嗔道:“下次不准亲在这些地方!”言毕转身朝自己的房间急逃而去。

……

是夜李云珩独坐在自己客房内的小桌前,手肘撑在桌上,盯着小几上的精致茶盏,沉默不语,一张俊逸无双的脸在灯火下忽明忽暗。

月上中天,夜已深沉。自打知晓李云珩是个天眼以来,前些日子只要和他分作两处便会夜夜偷偷跑来搞夜袭的人现下不知所踪。从入了客舍之后直到暮色四合,他……竟真的就这么在他跟前连脸都没露过了!

要是搁平日,李云珩也不会小心眼到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以他的性子真的想见他的话,片刻都不带耽搁的出门就能把江成月给揪回来。可此时此地……不行。这里是灵越峰,提到灵越峰就不能不提到那一位……李云珩回忆起曾经在昆仑幻境中看到的那一位,心里就一股无明酸火往上涌。从兮明又怎么样?便是那人极有可能真和自己前世有什么关系,但对于李云珩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凭江成月先前和他那个腻歪劲,李云珩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结果一上了灵越峰,那混蛋竟然胆敢将他丢至一旁了?!这里毕竟是他的伤心地,李云珩可以体谅他心里不好受,再加上还有玄门那一群闲杂人等碍眼,并没有指望他还能跟前几日似的和他黏糊,但也不至于……连面都不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