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浅浅一笑,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尽是勾人心魄的风情。
“表哥……”
尾音像沾了蜜的蛛丝,软软缠上谢淮喉间。
谢淮本想喝一声“放肆”,可话未出口,双腿已不受控地向前挪动。
青石板浸着夜露,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云里,耳畔只余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再之后的事,便如被墨汁晕开的画卷,荒唐得不可描述。
夜半,谢淮自梦中惊醒。
帐幔内一片漆黑,唯闻他自己略显急促压抑的呼吸声,以及……梦中残留的、令人心悸的潮热与悸动。
漆黑的眼眸倏然睁开。
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在浴房,这一次,是在水榭。
梦会放大人心底最渴求之事。
此刻,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他望着帐顶浮起的暗纹,喉间溢出一声低笑,笑得自嘲——他谢淮,素日最厌那些耽于美色之徒,如今倒成了自己最瞧不上的模样。
明知她心思不纯、左右逢迎、故作姿态,他却依旧对她生了不该有的欲求。
宁婉——
她究竟知不知,如此不知死活地招惹他,会引来什么!
人前,他是冷静自持、沉稳威严的国公府世子,律己严苛,不近女色。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在那副冰冷禁欲的皮囊之下,锁着一头躁动而危险的凶兽,那是被压抑在心底深处的另一个极端的自己。
人的欲望一旦决堤,不再刻意压制,便会汹涌澎湃,吞噬一切。
外面起了风,吹得铜铃叮咚作响。
谢淮望着窗棂上晃动的树影,眼底的暗潮几乎要漫出来。
——你若不再招惹,那便罢了。
若再招惹——
指骨寸寸收紧,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