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陈荣顺顺路去了一趟街道办事处,可惜,等到了那时,街道办事处已经关门了,找人没找到,信寄出去了又没回音,陈荣顺对街道的不满又加了一分。
路过南后街的一家烧烤摊,陈荣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文风,你怎么在这吃饭呢,惠兰做了你的饭呀,咋不回去吃?”陈荣顺一走进,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低头就看到王文风的脚下七倒八歪地倒了五六瓶空啤酒瓶,还有一个小白酒瓶。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陈荣顺皱了皱眉头,弯腰撑住他的胳膊,要拉他回去,“别喝了,跟我回家。”
“不,你,你别管我,”王文风不肯,要推开陈荣顺,无奈酒意上头,浑身乏力,王文风抵不过陈荣顺。
“老板,我一会儿把钱送过来啊。”陈荣顺对烧烤摊老板说。老板挥挥手,示意没关系,都是熟面孔,也不怕被赖账。
“哎哟喂,这孩子怎么喝成这样啊。”翁梅英看到陈荣顺背着王文风进来,脖子上海挂着他的公文包,赶紧上前帮他取下,又从包里找了钥匙开门,打开灯,让陈荣顺背进去。
“我,我没醉,我还能继续喝,”王文风嘟囔着醉话,大手挥舞,差点打到翁梅英。
“这,怎么回事啊?”翁梅英皱着眉头,来陈氏祖厝住了这么久,她头回才发现原来王文风竟然是个酒鬼,以前还以为他滴酒不沾呢。
“哎,我也不知道。”陈荣顺将王文风放到**,直起身来喘了一口粗气,“我回来路上正好瞧见,他一个人在烧烤摊前喝酒,得喝了有五六瓶。”陈荣顺摇了摇头,帮王文风把外套、鞋子脱掉,又帮他盖上被子,“烧烤摊老板说,他连喝几天了。”
“这好端端的,干嘛喝这么多酒啊?”翁梅英和陈荣顺边走出屋子边嘟囔道。
“妈,你回去吧,我去烧烤摊付下钱,马上回来。”陈荣顺跟翁梅英说了一声,就出了门,正好遇到何霞带着囡囡回来。
“哎,喝那么多酒,多伤身啊。”翁梅英关掉王文风屋里的灯,将门虚掩,转身看到何霞正盯着对面看,便吩咐道,“何霞啊,我去厨房帮惠兰做饭,文风喝醉了,你帮忙看着点。”
何霞怔了一下,才答道:“诶,好的。”
院子静悄悄,厨房亮着灯,时而有饭香味飘出。
何霞慢慢走到王文风的屋前,开灯走了进去。**,王文风将被子踢到了脚下,穿着单薄的秋衣,睡得很沉,脸上泛红,额头渗出汗来。何霞快步上前,将被子帮他盖好,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看着睡颜发呆。
那次告白之后,何霞继续避着王文风,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几天他都这么喝酒,把自己灌醉.....何霞心里一阵泛痛,眼里的痛楚和依恋,此刻才敢宣泄出来,肆无忌惮。但睡着的人,却浑然不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何霞拿出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她关了灯,重新虚掩上门,走到祖厝外头,才接起电话。
“妈,”何霞对着手机叫了一声,安静听着电话那头人的说话,脸色越来越差,许久之后,何霞才开口:“妈,抚恤金是强子留给我和你的唯一财产了,没有和大伯平分的道理,我还有囡囡要照顾.....”
“他没有权利这么做.....”何霞感到一阵愤怒和无助,手握成拳头,放到嘴边,紧紧咬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还是没有克制住。
挂了电话,何霞瘫在墙角,她双腿曲起,将脸埋在膝盖上,久久不曾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