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薛从麟从何霞来的时候就知道是个什么事儿了,他刚刚一直在窗户那儿看着,陈雨帆这小子有点骨气,就冲这个他薛从麟也得帮帮他。薛从麟跟在何霞后头跟他们一起过去。
附近的诊所就那么一个,且要走哪些路都是定的。陈荣顺背着陈雨帆一步一步的在暴风雨中向前挪,下一步总是比上一步很艰难,陈荣顺咬着牙背着陈雨帆往前走。
“你放我下来吧。”陈雨帆虚弱的声音在陈荣顺的耳边,陈荣顺没搭理他,一直往前走。这种路上陈雨帆也不敢挣脱开陈荣顺,一个弄不好,陈荣顺也得伤着。
“你放我下来!”陈雨帆再一次重申,他在陈荣顺背上,他知道,陈荣顺现在已经撑不住了。
陈荣顺瞥了一眼背上的臭小子,笑了一下,果然还是臭小子,这个脾气还是那么臭。他把他放下来,谁还管他?
陈荣顺那把子力气赵惠兰清清楚楚,“要不停下来歇歇吧。”赵惠兰有点担忧,陈荣顺摇了摇头,陈雨帆脚踝上的血必须得赶紧止住了。
“陈叔,我背着吧,你歇歇。”后头王文风跟薛从麟赶上来,“是啊,你停停,我们来帮帮你。”赵惠兰转身看去,看见他们三个露出了笑容。
从陈荣顺背上接下陈雨帆,王文风看着瘦但仗着年轻身上还是有些力气的。薛从麟在一边扶着陈雨帆,陈雨帆侧头看了一眼薛从麟,在薛从麟察觉到要看向他的时候又转过了头去。
几个人相互帮扶着,陈荣顺看着前头的三个人,和赵惠兰欣慰地对视。
在暴风雨中,雨水冲刷着白墙青瓦,深巷祖厝,可祖厝中的人的感情却越来越牢靠。
一行人相互扶持的到了诊所,陈雨帆脸色苍白,显然是失血太过。
诊所里只有一个大夫,正在写方子,陈雨帆一行人进来的声音不小,大夫惊讶的抬头,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来看病的,更惊讶于这一行人的阵仗,这不就一个病人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诊所看着狭小,幸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附近的邻居们经常来这儿看病打针处理伤口的,祖厝里的租客们也对这家诊所很信任。
“快给这小伙子看看!”薛从麟急匆匆的跟那个愣住的大夫说。大夫回过神来,连着答应了好几声,招呼着把陈雨帆放到病**。
大概检查了陈雨帆的伤口,心里有点数。大夫对着陈荣顺他们说:“幸亏来的早哟,再晚会儿血流的再多了,这小诊所就治不了了。”
“什么伤着的?”大家面面相觑,这事儿还真不知道,刚才只急着把人送过来了,还没来的及问。
还好陈雨帆还清醒着,他刚才是被水里的玻璃划破的,就怕有碎玻璃渣。
“玻璃刮的。”大夫点了点头,转身带上眼镜要仔细看看陈雨帆的伤口里头有没有玻璃渣子。
又看了会儿,确认陈雨帆伤口里头什么都没有,“你小子也够走运的,这伤口刮的挺齐的。”见大夫还有心思跟陈雨帆开玩笑,租客们也松了口气,这证明陈雨帆还没什么事儿。
倒是赵惠兰不大放心,问大夫:“大夫啊,您看看,他没伤着筋吧。”
大夫摇了摇头,说:“没有,放心吧。”
随之是大家伙儿一同松气的声音。
虽然伤口只是普通的外伤,但因为开裂面积过大需要缝合,大夫特意玩笑似的跟陈雨帆说:“可不要哭咧,小诊所设备差。”陈雨帆这会儿赶上下暴雨,诊所里的药品也供应不足,整个诊所连只麻药都没有。
大夫给针消了消毒,用火烤了烤,穿上外伤用线,要给陈雨帆缝合。赵惠兰捏住了陈荣顺的胳膊看的心惊肉跳,陈雨帆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她早就把他当亲儿了,这会儿看着儿子缝针,她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