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用清水抹把脸,收拾家里,上街买菜,陈荣顺十年如一日开始了福州男人一天的生活,这几天儿子陈雨帆回来了,陈荣顺着意改善改善家里的伙食,那小子也就只有在饭桌上还安生点。
回了家,赵惠兰已经起了,帮着陈荣顺把东西拿进来,问了陈荣顺一句:“前些天也没敢提,雨帆还回去不?”
等着厨房的水烧上,陈荣顺抹了把汗,拿着毛巾擦了擦手,对赵惠兰说:“应该是不回去了。”
“这孩子不能老在家里头这么闲着,我得给他找点事做。”陈荣顺边往大灶里添火头边说着。
“孩子这才回家来几天啊,你就这么着急,别让他又跟你离了心。”陈荣顺这回没听赵惠兰的劝,他摇了摇头:“一个男孩子,得早早的立起来。”
灶上的水烧的的差不多了,一滚一滚的翻着水花,赵惠兰对着陈荣顺叹了口气,也没再说话,当时她要是多拦着陈荣顺点,他跟雨帆那孩子也不会到现在这个份上。
陈荣顺把手里淘好的米下锅,跟着又加了枣子和红豆,这就把饭闷上了。赵惠兰那头想把菜切出来,不过陈荣顺过去把她手里的活接了,对她说:“你就别忙活这些了,过去再睡会儿也行。”赵惠兰摇了摇头,又自己找了点事做,笑着对陈荣顺说:“咱这年纪大了哪有那么多觉。”
二楼的隔窗里,陈雨帆细致观察着院子里的事儿,这院子里的大伙儿都是一大早起来就有事情要做的,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在给自己的黑皮鞋上油,像是还想着要气派些,时不时还会瞥两眼那边的一个女人。那是个年轻的女人,正给一个看起来是她女儿的小女孩梳头。那小女孩还背着书包。
许是要送小女孩儿去上学,年轻女人给那个白衬衫的男人挥了挥手,跟着小女孩儿出去了,那个白衬衫的男人现在那儿看了许久。
陈雨帆站在隔窗前看着这一切,许久后,他看见对面楼上的窗帘拉开,和里面的人对视一眼,相互笑了一下,这两天林山盯得紧,她俩不敢嚣张,只能把一切藏在不言中。
厨房里陈荣顺已经把龙肉卷子蒸好了,赵惠兰没炒热菜,只做了个凉拌三丝,清清爽爽的正好去去暑气,屋里闷,陈荣顺把饭菜都摆到了院子里,怕陈荣顺和儿子再起争执,赵惠兰抢着去二楼上叫陈雨帆。
对面的林恩馨已经下楼去做饭了,陈雨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左腿的脚踝放在右腿膝盖上,靠着靠背闭上了眼,他这几天睡得安稳多了,可不知怎么了,就像是要把前些年没睡的觉都要补上一般,整日都非常困倦。
赵惠兰敲了几下门,陈雨帆都没应声,以为陈雨帆还睡着,只声音不大的说了一句:“雨帆啊,吃饭了。”
屋里的陈雨帆当然是听见了,但他不想应,赵惠兰对他是不错,可当年他被送出国何尝不是因为她,陈雨帆还是放不下。
摆好了碗筷,给一家子盛好饭,陈荣顺见赵惠兰还不下来就往屋里走,赵惠兰过来的时候把他拦了下来,说:“那孩子可能还睡着呢,你让他睡会儿吧。”陈荣顺听了没在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陈雨帆就从阁楼上下来了,陈荣顺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倒是赵惠兰笑眯眯的招呼他过来吃饭,还说这饭已经凉的差不多了。
这个后妈对他真的是没的说,陈雨帆也不好没事就下人家面子,点了点头过去了。
“这龙肉卷子是你爸一早起来做的,你多吃点。”赵惠兰看着陈雨帆吃饭就高兴,她毕竟年纪大了,自己有没孩子,把陈雨帆当了亲生的看的,她知道,这孩子不坏。当年是陈荣顺逼得太紧了。
这天不是周末,这个点祖厝里几乎没人了,只剩在院里吃饭的陈荣顺一家子。
满堂醉是福州最出名的一家国营大酒店,连电视台都上好几次,陈荣顺凭着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和多年的工作经验在满堂醉的后厨做掌勺大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