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脚尖刚要碰到容擎的衣角,她忽然察觉压在胳膊上的身躯动了动。
原本均匀的呼吸似乎有了一丝起伏。
容擎似乎是醒了?
“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白阿秀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
她语气里满是埋怨,“刚才那种情况能随便出手吗?你脑子全是浆糊?”
话音刚落,容擎忽然微微抬起头。
下一秒,整颗脑袋直直扎进了她的颈窝里,还带着几分亲昵地蹭了蹭。
白阿秀瞬间僵住。
她守寡几十年,早已不习惯年轻异性这般亲近的举动。
此时颈边传来的温热气息让白阿秀浑身汗毛倒竖。
就在她愣神的这一秒,容擎又往深处蹭了蹭,鼻尖还轻轻嗅着她颈边的味道。
“你爷爷个腿!臭流氓啊!”白阿秀怒火中烧,抬脚就往他身上踹去。
就这么全力一脚,竟直接把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踹出去老远,“滚!早知道老娘就不救你了!”
容擎吃痛闷哼一声,仰面飘在旁边,没了动静。
白阿秀皱着眉凑近,还以为自己一脚给他踢晕了。
结果见他突然抬起头,用手背盖住眼睛,低低地笑起来。
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人也疯了?白阿秀心里犯嘀咕。
毕竟这段时间她遇到的疯子已经够多了。
等容擎终于止住笑,他移开手背,一双眼睛雾蒙蒙的。
像是蒙着层水汽,直直看向她,声音带着刚笑过的沙哑,“不好意思,出幻觉了。对了,那根红绳手链,你喜欢吗?”
这句话一出口,白阿秀心中怒气全无。
她的眼神陡然锐利,轻声道:“手链是你送的?也是你编的?”
容擎撑着身子坐起来,指尖轻轻摩挲着刚才被踢到的腰侧。
他弯唇点头,“嗯,前些时候编好的。好看吗?你喜欢吗?”
他又问了一遍,但白阿秀依旧没接话。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语气急切:“你为什么会这种编法?”
容擎轻笑一声,避重就轻:“一个认识的人教我的,算是好朋友吧。”
他揉了揉腰,语气带着几分幽怨,“好歹刚才还帮你追人,你下脚也太重了。”
但白阿秀哪里还在乎踢得重不重。
她再次追问,声音带了几分紧绷:“是谁教你的?他叫什么名字?”
容擎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神情认真,抬头定定看着她的眼睛:“那个名字,对你很重要?”
“当然重要!”白阿秀毫不犹豫,“会这种编法的人没几个,都是我最亲近的亲人。”
死鬼丈夫、儿子、女儿,统共也没几个人会!
白阿秀的眼神像扫描仪器,一寸寸打量着容擎的表情与动作。
儿子、女儿、肯定都不敢这么对她。
难不成是青山?
不可能!容擎不可能是青山!
她太了解青山了。
对外永远一丝不苟,穿衣服向来体面规整。
连最上面一颗扣子都是扣得严严实实。
即便面对自己时,会有几分小小的捉弄与黏糊劲,也绝不会偏离正经的底线。
可眼前这个人呢?
白阿秀亲眼见过容擎在派对上一身骚包打扮,大喝特喝,故作忧郁装腔作势,跟青山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