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定中原没有回答,他无法告诉她他便是北定中原本人,毕竟这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如今北定内患不断,他的好哥哥和他“最忠心”的臣子竟然想要合谋夺了他的王位,自己之所以中毒,神智全失,沦落成城隍庙的乞儿,这都得拜他们所赐,但是,若不是他们的无心插柳,自己又怎么会与眼前的女子相遇呢?所以回国之后,他会好好“招待”他们的,至少会给他们留个全尸。
“婧意无论我是谁,你只要相信,除了我,没有人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若论霸气与自负,他真不愧为流云逸羽的兄弟。
“是吗?”婧意不以为然,“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不过无论你想要什么,就算是要摘星弄月,我也能给你办到!”
婧意轻笑,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透彻,“摘星弄月?你还真看得起我!我很想知道,我身边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竟然劳烦你在我身边装疯卖傻这么久,若是今日我没有恰巧撞击,那么你会不会就一直把我萧婧意当成傻子,玩弄于鼓掌之间!”她眼神犀利,句句都带着刺,整个人瞬间变成了刺猬。
“你以为你有什么值得我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北定中原轻嗤,“只不过你是我的女人,就该跟着我走!”
“抱歉,办不到!”婧意断然拒绝,“离开公主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你认为可能吗?”北定中原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钳制婧意的手臂,阻止她离开的动作。“要走,你得一起!”
婧意完全无视他阴鸷的眸光,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坚定的说道:“不可能!”说着大步流星的离开。
北定中原恍惚得看着空落落的手掌,掌心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她这般决绝的走出他的视线,是否他也该决绝点,放下这个女人,任由她自生自灭……
婧意走出清风阁的时候,屋外早已飘起了细雨,温温润润的,不大,却有着缠绵的意味,回到听风楼,身上的衣物已然湿了大半,婧意的心情愈加烦躁,若是在平时,她定能发现整个听风楼都太过安静,安静到连一丝生的气息都听不到。
轻轻推开房门,由不得婧意收敛情绪,一道银光从眼前闪现,婧意大惊失色,被紧随而下的大刀逼退到细雨中,滴答的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婧意屏住呼吸,放大五感,眸光犀利的在周围扫视。
突然,身后一阵凛冽寒风,带着萧瑟的雨滴,横扫婧意的后颈,婧意眸光一沉,纤腰躬起,险险的躲过一击,身形忽转,看着眼前随着风雨坠落的黑发,心瞬间沉到谷底。那人二击不中,见身形已然暴露,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一身蓑衣,头上带着打鱼人的帽子,头颅低着,生生遮蔽了那人的样貌,手里挥着锃亮的大刀,骤然加速坠落的雨滴,无情的捶打在刀背上,发出当当的声响,似是在控诉着血腥的时刻。
“其他人呢?”婧意并没有问眼前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杀她,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了,这人也不会回答她,现在她比较关心的是其他人去了哪里,秋心的屋子就在这院子里面,没到底这么大的声响,她会没发现,而且这人敢明目张胆的来杀他,想必是笃定没人会来救她,如此推想,想来其他人估计凶多吉少。
那人无疑是个合格的杀手,浑身散发着渗人的杀气,对于婧意的问题充耳不闻,挥着手中的刀便朝婧意的面门袭去。婧意脸色发白,紧紧的盯着他手中的大刀,身体左闪右闪,周围的一切都成了她的武器,终于婧意被逼至死角,那人反而不急不慢起来。
婧意眸光暗沉,紧抿着苍白的唇瓣,脸色霜雪一片,从刚刚开始,她就感觉到这人并不急于要她的命,反而更加享受折磨她的过程,像是逗弄猫儿似的,这儿婧意已然被逼入绝境,他却像是一个优雅的绅士一般,慢慢朝她走进,若不是他手里拿着一柄锋利的大刀,她真怀疑他是来邀请她跳舞的王子。
手臂扬起,锃亮的刀锋带着死亡的气息毫无留情的朝着婧意袭来,婧意怯弱的缩在墙角,十指深嵌入粉白的墙壁里面,绝望的看着当空而来的大刀。
当的一声,一道青影朝着那人的后颈袭来,那人感知到危险,身形一闪,手中的大刀顿时改了方向。
婧意愣愣的看着地面上被劈的一分为二的竹叶,有些讶异来人武功的高超,拈叶为刀,如此神奇的武功婧意恐怕只有在古龙大叔的小说里面看到,可如今却硬生生出现在她眼前,一片又一片,那竹叶飞刀像是源源不绝的流水一般,那杀手很快便气力不济,身上的蓑衣被划开打扮,蓑草寥寥无几的挂在身上。
那人也被逼急了,知道来人武功不低,但是见他始终不出面,便存了侥幸心理,又一片竹叶飞刀扑面而来,那人脚下猛然蹬地,那竹叶飞刀竟然毫不留情的朝着婧意袭。
血花翻飞,一瞬间,不知道迷乱了谁的眼,那蓑衣人本想趁势再补上一刀,却被暗中人凌厉的攻势阻止,身子被那凌厉的竹叶击倒,却在最后一刻从怀中发出一根幽蓝的银针,正中婧意胸口……
婧意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雨水打湿了衣衫,整个人凌乱不堪,那心灵深处传来的顿顿的痛意让她皱紧眉头,身子如同落败的枯叶渐渐滑落,覆在墙壁上的十指如同猫爪一般留下道道深邃入血的痕迹。
明明痛入骨髓,意识却倍加清晰,她看着风雨中陡然出现的银色宝剑,如游龙一般,时而发出悲鸣的龙吟,时而破天斩地,所到之处,便是一片毁灭,而那持剑之人,满身煞气,眼中泛着诡异的红光,满头乌发成雪,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杀人的工具,一身血衣黏贴在钢铁铸就的身躯上,机械的挥舞着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