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婧意却不认为这位天妃是死了或者被打入冷宫,其一妃位未削,婧意看了一下,这些年流云帝不断充盈后宫,渐渐纵情声色,如今在后宫之中,比较受宠的几位嫔哪个是省油的灯,若是那天妃死了,他们早就为了四妃之位争个头破血流了。其二就流云帝对流云陌琛的宠爱来看,虽然其间夹杂了什么阴谋算计婧意不知道,但是就凭借这点来看,天妃若是活着的话,就决计不会被打入冷宫。
手上的卷宗被她纤细的手指一张一张的翻过,就着枯黄的油灯,婧意慢慢消化着一国皇室的兴衰。四周静谧,时常有虫鸣鸟叫相和,身影被拉的老长老长,倒影在一派枯黄的竹子上显得格外的扭曲,像是水上的波纹,随着婧意时而翻转书页的动作,微微**漾的水波。
看着看着,桌上的油灯已经燃了大半,婧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放下手中的卷宗,极不雅观得伸了个懒腰,微微揉了揉酸涩的眼球,透过窗口,看着群星黯淡的天空,想来,已经很晚了,便褪去肩上秋心硬是要她披呈的外衫,上前关了窗户,吹熄油灯,在没有亮光的屋子里面慢慢摸索着走到床边。许是累了,没多久便入了梦乡。哪里知道在她闭上眼睛没多久,刚刚关上的窗便被一阵柔风吹了开来。
借着稀疏的光亮,只见这偌大的竹屋内赫然出现一道高大的黑影。那黑影几乎是毫不犹豫得朝着床边走去,站在床沿,看着**一派安详的婧意,眼中血光一闪,突然有些痴迷的伸出手,身子也朝着婧意拂去。
婧意是被颈边一阵搔痒的感觉给恼醒的,睁开睡意朦胧的眼,婧意有一阵的失神。屋外一轮血月,魔魅妖娆,隐隐的红光,透过打开的窗口照射进来,婧意一脸讶然的看着眼前银光闪闪的发丝,一瞬间恍然若失,像是穿越无尽的长河,一些遥远的记忆像一点一点的萤火虫逐渐拼凑出巨大的光芒,婧意被这光芒刺得生疼,一种名叫屈辱的情绪不断的从胸臆间生疼起来,恍然间,泪流满面……
婧意哭,不为即将发生的事儿而恐慌,而为了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而沉迷……
婧意痛,为了那曾经午夜梦回时分,因着少女的纯真被破坏而心慌……
身上的男子许是感觉到婧意抽噎时发出了阵阵抽搐,埋首在婧意颈间的头颅突然抬起,银发血眸,空洞无光,似初生婴儿般纯真无暇,四眸相对,她哭的更加厉害,只因那眸中没有她。
流云逸羽,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是你?婧意心中怒吼,其实她心中一直抱着侥幸希望那个在洞庭山中的男子不是他,她真的好希望那是流云帝骗她的,可是看到他这般模样,让她如何自欺欺人!
那一张脸雪色冰晶,像是被冰层笼罩一般,她感觉到他浑身冷得抽搐,强硬的臂膀紧紧的框住她的身子,好似吸血魔兽一般,只是他吸允的是她身上的暖意罢了!
“你怎么了?”婧意见他如此模样,终是不忍,头颅不自觉的朝后仰,想要挣脱一些空隙,看看他到底怎么了。他的样子好像很怕冷似的。
“逸羽!逸羽!你怎么了,告诉我怎么了!”婧意强势的想要推开他,没想到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推开了,他的身子此刻虚弱无力,脆弱就跟豆腐一般。
咚的一声,由于婧意过度用力的动作,流云逸羽整个身子撞到了墙壁上,婧意焦急的从**爬起,顾不得此刻的衣衫发丝有多凌乱,只是一心担心眼前的男子,床帏遮着了他的脸,婧意却能在那一片黑暗中看到他痛苦挣扎的样子。
刚刚的那一撞击,使得流云逸羽有了一丝的情形,浑身的冷意让他牙齿哆嗦,他有些讶异看着床另一头的婧意,脸上血色全无,见她欲要冲过来,牙齿咬着下唇,硬是从口中逼出几个字。
“不要、过来!”
婧意愣住,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随后担心占据整个心灵,她顾不得其他,只想看看他到底如何。撩开床帏,借着血色妖艳的月光,婧意张大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就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周身竟然结了一层冰块,身子蜷缩成一团,脸庞深深埋在被褥里,浑身不断的抽搐着。
“逸羽你怎么了,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婧意试探似的,伸出手指,碰触他的银发,却被那刺骨的寒意给逼退。
“滚!离我远点!”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明明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却还是不想让心爱的人看到他软弱的样子,只能用怒斥的语言逼退她,骂走她。他不能原谅自己,竟然在刚刚神识全失的时候想要占有她,任由魔性控制他,破灭了他的纯真。
他哪里晓得,早在婧意看到他如此模样之后,她便走不开了,他在痛苦,她何尝不在痛苦呢?她跌跌撞撞的爬下床去,点起油灯,想要寻找火炉生火,却发现这炎炎夏日,自己又只是临时住在这竹屋里面,哪里有火炉?
一种挫败在婧意心中升腾着,一向冷清淡漠的脸被焦急无措的神色所取代,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拔腿就朝门口跑去。
流云逸羽听到她离开的动静,料想着她被自己逼着,刚刚舒了一口气,却听到婧意开门的身影,抬眼一看就见婧意抱着一个洗脸盆跑了进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将周围能烧的东西都往里面丢,竹屋内顿时火光大盛,点点暖意在屋内升腾。
婧意小跑着走到床边,看着流云逸羽的身上的冰层被火焰融化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正不停的滴着水,屋内能烧的都烧了,脸盆的火焰渐渐小了,婧意看见从流云逸羽身上融化掉得水渍正在不断的凝结着,情急之下,竟然开始褪去身上的衣物,将之丢想火盆中燃烧。然后整个人钻进早已被冰水润湿的被子里面,不断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