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三年了,不知她过得好不好!”
婧意有些讶异,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这个凤云裳到底是怎么一个女子,就连一向是毒如蛇蝎的老十流云加贺在提到她时,那种黯然若失的神情都那般的令人动人。
“哎,多情自古空余恨,尤其一生爱而不得,姐姐的选择虽然决绝,但是至少她能在她所爱之人留下一个印记,被这么多人记得,我相信姐姐就算在九泉之下,亦会含笑挽歌!”
“是啊!红鸾说的没错,三年了该放下了,你说对吗?十三弟!”流云加贺感叹一声,见流云意轩对着云裳生前最爱的紫藤吊椅黯然神伤,不由得出言劝慰。十三弟和十四弟还有云裳之间的纠葛他虽有耳闻,但是并不清楚,直到后来云裳死后,一向最是要好的两个弟弟突然决裂,十三弟一病不起,十四弟远赴沙场。
“十三!”流云笙歌突然从座上站起,优雅的身姿浮动在烟雾缭绕的包厢里,清朗俊逸的容颜,如九天之外最是飘渺的仙,带着堪破一切的笑意,其实单就气质上来看,流云笙歌与流云意轩最是相似,飘渺如谪仙,明动而出尘。只是流云笙歌的洒脱自然带着些许沧桑世故的味道,沾染了太多的凡俗之气,而流云意轩的一颦一笑,一嗔痴,空洞无波的瞳孔着诉说着累世的苍凉,是一种渴望超脱而不得自由的悲苦。
流云笙歌一如既然如同一个兄友弟恭的兄长一般很是男子气概的拍了拍流云意轩那薄弱的肩膀,幽幽一声叹息,却什么也没说,反而对上一脸淡然清冷的婧意。
“让公主见笑了,云裳是我们自幼一般长大的妹妹,可是福薄,不幸夭了。这紫藤吊椅是她生前最爱之物,一时触景生情,还请公主莫要见怪!”
“殿下客气了,云裳姑娘是幸福的,能有这么多的人记挂着,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何不让过去过去,让未来到来!”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感伤,婧意的话虽说是回答流云笙歌,但是一双眼却紧紧定在那个扶椅凭吊的流云意轩。
“没想到公主看似冷清超脱,不食人间烟火,却也是性情中人啊!”凤红鸾明艳着一张脸,姣好的芙蓉香腮微微漾起,一双凤眸水波潋滟,似有千种风情。
“东边日出西边雨,恰似无情最有情,多情自古空余恨,倒不如化作那朵朵梨花,随风乱舞,全了那离别意,相思苦,只待今春已过,待重头,梨花如雪,开满山头。用这一世浮华,换尔倾城一笑,于愿足矣!”
许是听得那众人的劝说,流云意轩恍然从回忆中走出来,只是那笑意嫣然,明月流光的倩影踏着满城风雨,穿过那漫漫紫藤,蓦然回首,是紫竹林琴瑟和鸣的悠然,是碧水山泉中灵动自然的铃铃笑意,是凄风苦雨中决然转身的凄婉背影……如何过去,如何忘记……
众人见他搭了话,便也放心下来,流云笙歌挂着千年不变的笑意饶有兴味的盯着婧意座下的雪羽冰梨椅,状似平淡无波的开口:“传说这雪羽冰梨椅中嵌入了梨花仙子的神髓,如遇有缘人,便可窥见常人看不到的奇景,倒不知是真是假?”
“这雪羽冰梨椅一直是十四弟的宝贝,若不是云裳当初闹腾,又怎么出现在此处,况且这椅子诡异的很,寻常人谁敢坐上去!”流云加贺见太子转了话题,也跟着附和着。
“要说宝贝,在逸王殿下的心中有什么能宝贝过云裳姐姐,这再珍贵的一把椅子,还不是因着云裳姐姐的一句话‘雪羽不在,紫藤形单影只,莫不会寂寞蚀了骨髓,你也忍心’便让这稀世宝椅蒙尘于酒中仙!”凤红玉又怎可落后他人,状似无意调笑着往日的种种,只是其中的诡异心机也只有有心之人才会听得明白。
“哦?还有这般说法,婧意倒是孤陋寡闻了,不过今日一见,怕也是言过其实了。婧意端坐其上,只觉触手生温,源源不断的暖意似有如无的流淌心间,怕也是玉石材质的缘故,并未觉得如何诡异?”
婧意不曾想到这雪羽冰梨椅竟然是流云逸羽的专座,脑海中不禁浮现那张妖孽张狂的脸,白皙的手掌不自觉得摩挲着椅背,淡淡的凹凸痕迹引起了她的注意,定眼一看,只见白若银月,亮如星辰的雪羽冰梨椅上赫然出现几道浅浅的“伤痕”,似是被利器雕刻一般,看起来淡淡浅浅,可是指腹的触觉最真实存在。
婧意不禁好奇这上面到底刻了些什么,慢慢用指腹拂去椅背上的雾气,口中喃喃道:“玲珑骰子镶红豆,刻骨相思知不知!”
“婧意你在说什么?”流云意轩离她最近,见她唇齿轻移,却不知说了些什么。
众人一直看着婧意的动作,见她摩挲着这绝世宝椅,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只见她不停的用指腹摩擦,口中低语着。
“这上面既然有一首诗‘玲珑骰子镶红豆,刻骨相思知不知’后面好像还想有些什么,啊!”
婧意紧紧捂住右手,像是受到惊吓似的从椅子上弹开,一脸惊恐的盯着那张诡异的椅子。众人见她如此也是吓了一跳。
“婧意你这是怎么了?”流云意轩关心的问着,看到她将右手紧紧捂在胸口,想要上前查看一下,却碍于男女有别,一时僵在那儿不知所措,而且其他人也在瞬间移到婧意身边,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诡异的椅子。
“那椅里面好像有什么活的东西,突然咬了我一口!”
此语一出,霎时炸开了锅,金光闪闪的金不换顿时面如死灰,嘴里不停的嘟嚷着:“惨了惨了,逸王要是知道他把东西放在这儿,结果被人碰了,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