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训诫声此刻在耳边炸响:“云苓!医者,切记临危不乱!记住——定心!凝神!察色!按脉!”
对!按脉!阿婆教过的!
桑云苓强行压下几乎要跳出喉咙口的心脏,深吸一口气。
然后猛地扣住母亲垂落的手腕。
指尖下的脉象,微弱,时断时续,。
观其面色,灰败如纸,气若游丝。
母亲这是急怒攻心,气血逆乱。
母亲的身体本不该这么孱弱,桑云苓忽然还想起上一世陈雨汐得意地说过,为了控制母亲,陈建东常年下慢性毒药!
不知道从何时就开始,她这个做女儿的竟然没有注意到!
“妈!撑住!你撑住!”桑云苓心里涌出懊悔。
时间紧急,她连忙调出空间的灵泉水。
小心翼翼地托起母亲的头,但她的牙关咬得死紧。
桑云苓尽可能轻柔地捏开她的下颌,将指尖凑近她毫无血色的唇边,点点滴了进去。
水一入口,母亲原本僵冷灰败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红晕。
紧锁的眉头似乎也稍稍舒展了一丝。
那细若游丝的气息,也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力量,变得稍微平稳、悠长了一些。
成了!灵泉真是十分有效!
巨大的狂喜和后怕如同巨浪般冲击着桑云苓,让她几乎虚脱。
软软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紧紧握着母亲依旧冰凉的手,冷汗早已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陈建东!陈雨汐!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桑云苓捏紧手心,红色的血液从中渗出。
灵泉的效果惊人,但母亲的情况还是十分严重。还需要持续而稳定修复。
不过母亲的脸色从骇人的死灰,渐渐转为一种虚弱的苍白,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只是依旧沉睡不醒。
桑云苓把母亲搬到床上,温柔地捻了捻被角。
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么做的,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大概是陈雨汐住进她家的时候吧。
一切安静下来,桑云苓听到东边库房窸窸窣窣的声响。
陈建东他们,怕是忙不迭的在转移财物吧。
月光下,桑云苓身轻如燕尾随着他们,溜进了码头仓库。
他们不敢让多一个人知道,搬着沉重的箱子,两人气喘如牛。
待他们走后,桑云苓大手一挥,把箱子里的东西统统收到空间。
成捆的现金,堆叠的票据,
成串的珠宝首饰,精致的鎏金手表,成色极好的古董书画玉器。
……
还有阿婆珍藏的书籍古方。
上一世可真是便宜了他们。
“哼,还真是辛苦他们把东西码的这么整齐。我就笑纳了。”
桑云苓打个响指,把路边顺手收的大石块瞬间码进了箱子里。
再送些“礼物”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