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旁边那张缠绕着魅惑藤蔓与心形纹饰的座椅上,粉紫色的雾气氤氲,一个慵懒妖娆的身影显现。魅魔亲王薇拉,她有着足以令众生倾倒的容颜和火爆身材,穿着几乎无法蔽体的轻薄纱裙,身后桃心状的尾巴尖轻轻摇晃。她打了个哈欠,媚眼如丝地扫过在场诸位,声音甜腻得能滴出蜜来:“啊呀呀,真是难得呢,居然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全都召集起来。是多卡蕾妹妹又在哪吃了亏吗?”她显然注意到了多卡蕾难看的脸色。
多卡蕾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对面,一张粗糙如同直接从山岩中凿出的石椅上,空间微微扭曲,一个高大、强壮、浑身仿佛由灰色花岗岩构成的巨人无声无息地出现。石像魔亲王奥布塞蒂恩,他的面容如同刀劈斧凿,毫无表情,只有眼眶中跳跃的两点猩红光芒显示着他的活性。他沉默地坐下,发出沉重的闷响。
另一侧,伴随着一声低沉的狼嚎和弥漫开的野性气息,一个穿着破烂皮甲、毛发旺盛、獠牙突出的大汉粗暴地拉开椅子坐下。狼人首领银牙,他眼神凶狠,不耐烦地用利爪敲击着黑曜石桌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废话少说!到底什么事?老子的部落正要趁着月圆南下打牙祭!”
紧接着,一股潮湿的海水气息弥漫开来,伴随着细微的泡沫涌动声。一位身披由闪烁珍珠和珊瑚制成的华服、皮肤呈现淡蓝色、颈部有着细微鳃纹的优雅女性悄然落座。鱼人女王海伦娜,她的眼眸如同最深的海沟,深邃而冰冷。她轻轻整理着衣袖,声音空灵而带着回响:“陆地上的空气总是如此……污浊。银牙,你的急躁一如既往。”
最后入场的,则是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他穿着考究的现代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手中是一根古朴的紫木手杖。英国炼金联盟首领,麦赛思·赫拉特。他坐在一张明显是后来添加的、风格简约的金属椅上,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野心和与虎谋皮的谨慎。
圆桌旁,六位(算上麦赛思)代表着当今黑暗世界强大势力(除了麦塞思)的存在,齐聚一堂。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多卡蕾率先开口,声音冰冷,打破了沉默,“召集各位的原因很简单——夜翼魔。那对姐妹,我找到了,但没能带回来。”
“哦?”薇拉饶有兴致地支起下巴,“还有多卡蕾妹妹失手的时候?对方很强?hpF的主力军团出手了?”
“不是军团。”多卡蕾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是两个人类异能者,一男一女。男的操控一种极其讨厌的纯能,对我的克制很大;女的擅长精神干扰。他们拼死护着那两只乌鸦,拖到了天亮。”
“纯粹的能量?这倒是少见。”奥布塞蒂恩沉闷地开口,声音如同岩石摩擦,“能正面击退你,即便有属性克制,实力也非同小可。hpF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物?”
“是那个时雨。”多卡蕾冷声道,“hpF欧罗巴战区的最高指挥官。我调查过了,是他和他的妻子,爱娜温。”
“时雨……”银牙龇了龇牙,“听说过这小子,这几年在欧罗巴那边蹦跶得挺欢,杀了不少我们的人,新的政策也让我那些狼崽子快活不下去了。早知道当初就该在他没成长起来的时候撕了他!”
“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海伦娜淡淡地说,“重点是,夜翼魔姐妹现在在他的庇护之下……多卡蕾,你确定是她们,是我们要找的那对夜翼魔姐妹吗?”
“绝对不会错。”多卡蕾肯定道,“那种独特的黑暗气息,还有夜翼魔翅膀上特殊的能量纹路。就是安黛雅和艾薇塔,夜翼魔王族最后的血脉,难道现在还存在有其他夜翼魔吗?她们的心脏,是完成仪式最关键、也是最后缺失的一环。”
提到“仪式”和“心脏”,在场所有非人存在的目光都变得炽热起来,连一直表现得事不关己的薇拉也坐正了身体,眼中闪过贪婪。
复活初代魔王——那位曾经几乎统一了整个地球,带领他们走向辉煌的至高存在!这是ISU沉寂数百年来最为宏大、也是最为疯狂的计划。一旦成功,整个世界都将匍匐在他们的脚下,人类所谓的文明将不堪一击。而夜翼魔的心脏,因其独特的容纳暗影与兼容光明的特性,是唤醒魔王沉睡意识不可或缺的催化剂。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银牙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面嗡嗡作响,“直接点齐人马,杀到时雨的老巢去!把那双姐妹揪出来,掏出心脏!老子倒要看看hpF能挡得住我们联军几次冲锋!”
“愚蠢!”麦赛思·赫拉特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属于人类的讥讽,“银牙首领,你的勇猛值得称赞,但你的提议无异于将我们所有人推向毁灭的边缘。”
“你说什么?杂碎!你敢质疑我?!”银牙暴怒,獠牙毕露,几乎要扑过去。
“难道不是吗?”麦赛思推了推眼镜,毫无惧色,“正面强攻hpF欧罗巴战区总部?那里是时雨经营多年的大本营,守备力量之强超乎你的想象。就算最终能打下来,我们ISU要付出多少代价?恐怕到时候魔王陛下还没复活,我们的精锐就已经损失殆尽了!更别提这会立刻引发与hpF的全面战争,甚至可能将其他人类国家和组织也拖进来。你们想重现中世纪那般被全世界围剿的‘盛况’吗?”
银牙还想反驳,却被奥布塞蒂恩低沉的声音打断:“这个人类说得有道理。强攻,代价太大,是最后的,迫不得已的选择。”
“那你说怎么办?”银牙没好气地吼道。
麦赛思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我们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策略。事实上,我已经以炼金联盟的名义,向hpF欧罗巴战区发出了正式照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哦?你怎么说的?”薇拉好奇地问。
“我声称那对夜翼魔姐妹是极度危险的逃犯,制造了多起惨案,要求与hpF‘联合作战’,共同围捕她们。”麦赛思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是阳谋。hpF如果拒绝,我们就可以在国际社会上大肆宣扬他们包庇凶犯,破坏人类与超自然世界之间脆弱的和平协议,让他们声誉扫地,陷入被动。如果他们同意……呵呵,那我们就有了光明正大进入他们地盘、获取情报、甚至暗中动手脚的机会。”
大厅内沉默了片刻。
“狡猾的人类。”多卡蕾冷哼一声,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认可,“不过呢……这确实比直接开战要好。”
“但这还不够。”海伦娜缓缓说道,“时雨不是傻子,他肯定能看出其中的问题。他必然会严加防范,甚至可能将夜翼魔转移到更隐秘的地方。”
“所以,我们需要施加更大的压力,并且准备后手。”麦赛思成竹在胸,“我会继续通过炼金联盟的外交渠道向hpF施压,联合其他几个对hpF早有不满的组织,制造国际舆论。同时,我们需要双管齐下。”
他看向在座的诸位亲王和首领:“ISU需要动用你们在人类世界深处的‘暗桩’,散播谣言,制造几起……足够震撼、并能巧妙嫁祸给夜翼魔的‘惨案’,让舆论彻底倒向我们这边,逼hpF交人。另一方面,必须严密监控hpF总部的一切动向,尤其是时雨及其亲信的动向,寻找任何可能的漏洞。一旦发现她们有转移的迹象……”
麦赛思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那就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在荒野,在路途上,总比在钢铁堡垒里要好对付得多。”
“计划不错。”奥布塞蒂恩沉声道,“但最关键的一点,谁来确定夜翼魔心脏的真实性以及仪式的最终准备?我们不可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个人类身上。”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麦赛思。
麦赛思面对质疑,并不慌张,反而笑了笑:“奥布塞蒂恩亲王阁下提醒的是。这正是我们合作的基础——各取所需,相互制约。我们炼金术士在现代社会的地位日益尴尬,科技的发展让我们的许多技艺失去了用武之地,甚至被斥为‘迷信’和‘异端’。ISU承诺,在魔王陛下复活、新秩序建立后,炼金术将作为至高魔法之一得到尊重和传承,我们炼金术士将获得应有的地位和权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仪式的准备和验证,我可以提供我们炼金联盟保存的、关于夜翼魔和远古仪式的一部分珍贵典籍作为参考。而具体的操作和最终确认,自然需要各位亲王共同进行。我想,在复活魔王这件大事上,没有人敢耍花样,不是吗?”
他的话语半是利诱,半是威胁,既说明了炼金联盟与ISU合作的动机(地位下降,寻求新出路),也点明了相互监督的必要性。
会议厅内再次陷入沉默,各位黑暗巨头都在权衡。
最终,多卡蕾率先表态:“可以。就按赫拉特先生说的办。薇拉,你擅长蛊惑和渗透,散播谣言和制造‘证据’的事情交给你。奥布塞蒂恩,你的族裔擅长潜藏和大地感知,监控hpF总部及周边区域的任务由你负责。银牙,让你的狼崽子们动起来,在欧罗巴各地制造点混乱,吸引hpF的注意力。海伦娜,你们鱼人控制水路,监视所有可能的海上转移路线。”
她最后看向麦赛思·赫拉特:“赫拉特先生,继续你的外交施压,并且,尽快将你们掌握的典籍送过来。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薇拉娇笑一声:“没问题哦,造谣生事可是我的强项呢~”奥布塞蒂恩沉默点头。银牙不满地低吼一声,但还是应了下来:“知道了!老子这就去安排!”海伦娜微微颔首:“海洋将注视一切。”
麦赛思·赫拉特站起身,抚平西装的褶皱,露出一个标准的、毫无温度的笑容:“合作愉快,各位亲王、首领。为了……新的时代。”
“为了……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