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没站稳(1 / 2)

他伸手要去抓阿尔扎的衣领。

就在指尖即将触到那单薄肩膀的刹那。

李怀兴猛地一步跨出,结结实实地挡在前面。

“别动他!”

“这是雌主亲自带回来的人,信隳,你我都没资格碰他。更别说伤害。”

信隳终于绷不住了,眼眶瞬间通红,眼底布满血丝,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所以我们就一直忍?一直退让?一直看着她为所欲为?”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怀兴哥,当初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我们不理她,不给她任何回应,她就会厌倦,就会放我们走!可现在呢?你们在干什么?一个个低头哈腰,讨好她,哄着她,甚至开始为她辩解?!”

他不只是对李怀兴失望,连自己亲弟弟信烨也让他心寒到骨髓。

“你们现在成什么样了?”

信隳目光扫过李怀兴,又落在信烨身上,声音嘶哑。

“一个个讨好她,哄她开心,陪她吃饭,替她做事……难道你们就不想走了?不想逃出这个地方?不想重获自由?你们忘了以前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信烨抿着嘴,低着头。

他确实不想走了,也不想再逃了。

可这句话他不敢说出口,更不敢看哥哥的眼睛。

从前挨打的时候,每一次鞭子落下,都是哥哥挡在他前面。

皮开肉绽的是哥哥,夜里疼得睡不着的是哥哥。

可第二天依旧笑着对他说“没事”。

那时他就发誓,一定要变强,一定要带哥哥逃出这个狠心雌性的掌控。

可如今,他竟连走的念头都没有了,甚至连抗拒都做不到。

李怀兴轻轻拍着阿尔扎的背。

“我……我也说不清。或许是我变了,或许……是日子真的不一样了。既然已经成了夫妻,她也在慢慢变好,不再动不动就发脾气,不再关我们禁闭,开始试着理解我们……这些,都是真的。雄性嘛,总得经历这些。忍一忍,熬一熬,也许……未来真的会好起来。”

信隳冷冷看着他们,嘴角扯出个苦笑。

“行,行啊。现在你们都变了心,都找到了新主子,都学会了顺从和讨好。就我是那个坏人?就我是那个不识时务、不肯低头的傻子?就我还在执着那些早就该放下的东西?”

他深深吸了口气,胸膛剧烈起伏。

接着,他转身,大步走向房间。

他知道自己哥哥的脾气。

一旦心结难解,便会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整夜整夜地沉默。

他咬了咬唇,转头对李怀兴低声说:“我哥不是真想冲你发火,他也知道你没有错。他就是……心里太难受了。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谁碰都疼。我去看看他,劝一劝,别让他把自己逼得太狠。”

他们走后,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李怀兴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缓缓仰躺在沙发上。

一只手抬起,遮住眼睛,试图挡住那刺眼的光线,也挡住脑海中翻涌的记忆。

可手指刚碰到脸,手腕无意间翻转,他便瞥见了那截空荡荡的断指。

无名指少了最上面的一节,疤痕扭曲发白。

他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瞬。

那一瞬间,过去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冰冷的手术台,雌主面无表情的脸,她说“这是你们的印记”。

然后刀光一闪,血溅在墙上……

当年的疼还在身上缠着,像鬼影一样甩不掉。

夜里翻身时,旧伤还会隐隐作响。

他试过用酒精麻痹神经,也试过泡在深水里压制情绪。

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始终如影随形,缠绕着他不肯松手。

可现在,他居然开始犹豫要不要走?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