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英怕女儿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着,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早在傍晚时分,她就特意去老屋那边打了招呼。
今晚,一家人就留在这边过夜。
看着一家人忙碌而有序地安排着一切。
宋萩云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站在院中,眼神坚定。
今晚,只等鱼上钩!
“啪”的一声,一个干巴巴的窝头从墙外飞了进来,溅起一点尘土。
黑暗里,两只狗猛地竖起耳朵,嗅着空气中那股陌生的气息。
陆尧却早已察觉,迅速伸手按住它们的背脊。
他边轻轻拍抚,边低声安抚。
“嘘……别出声,乖,再等等。”
两只狗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墙外传来压低的声音。
“老大,那狗刚才咬了窝头,翻了两下,没叫唤,应该……是吃下去了。”
“嗯。”
墙外沉默片刻,接着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
“行,你上,翻进去。动作轻点,别出声。一会儿给我们开门。”
“啊?我?”
那声音顿时拔高了一丝,又急忙压下去。
这院子的墙其实不高,顶多一人多高,本不算什么难事。
可问题就出在这院墙外面,野蔷薇长得密密麻麻。
每根枝条上都布满了细密尖锐的刺。
哪怕只是轻轻碰一下,都会疼得钻心,更别说攀爬了。
到时候不仅任务失败,还可能惊动屋里的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家可是一头肥羊,听说光是田产就值不少银子!你不上就滚蛋,别在这儿碍事!”
一个粗哑的声音低吼着。
后面还有人冷笑接话。
“对啊,少一个人,咱们分钱还能多点。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一听到“八十两银子”的债,宋铁柱狠狠咬牙。
“上就上,老子拼了!”
他脚踩在野蔷薇的枝条上,尖刺瞬间扎进鞋底。
他闷哼一声,强忍着没叫出来。
尖刺扎进手掌,火辣辣地疼。
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但他死死咬着牙,不敢哼出声。
可他不敢停,也不敢松手。
他只要一松手,等待他的不只是同伴的辱骂,还有那还不清的债。
他只能咬着牙,艰难地往墙头爬去。
终于,他爬上了墙头!
宋铁柱的指尖被粗糙的砖面磨得生疼,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咬着牙,终于踩到了墙头的边缘。
他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子,蹲在墙沿上,望着院内那片寂静的黑影。
宋铁柱悄悄抹了把眼角的湿意。
他这日子过得真苦。
去年秋天,被人连揍两顿,躺在炕上两个多月才勉强能下地。
身子刚缓过点力气,就想赚几个小钱花花,结果进了赌坊,十回九输。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欠了足足八十两银子。
那是个什么数目?
够普通人家过上五六年的!
拿什么还?
家里穷得连锅都揭不开。
他翻箱倒柜,连块像样的铜板都没找着。
讨债的人三天两头上门砸门叫骂,吓得他夜里不敢点灯,生怕被人活活打死。
走投无路时,正巧听见两个人嘀咕着要干一票,弄点银子周转。
可风把话吹进了他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