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就是想问问,难道我们要一直躲在这里吗?我白天听一些有经验的村民说,这种刚刚开凿出来的矿洞,并不安全。”安盈随便扯了一个话题分散萧遥的注意力,余光却是有点心惊地看着他手中的剑,生怕他一个不顺心,真的把萧逸怎么样了。
安盈的小心思,萧遥并不是不知道。
不过,他还是转过身,顺着她的话接了一句,“确实不安全,不过,如果我们三人都葬身此地,黄泉路上能一起作伴,似乎也是一件雅事。”
安盈哂然道:“活着尚且不能作伴,到了黄泉,各过各的桥,各饮各的孟婆汤,作伴之说,简直笑死了。”
“也对,指望死后做什么,那确实太迟了。”萧遥转眸看了萧逸一眼,脚步退了回来,转而向安盈走去,“上次放过你,我可一直都在后悔呢,现在生死在即,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做一些让自己觉得不会遗憾的事情?”他一面说,一面走,几步之后,便停在了安盈的面前,手也随着最后一个字节伸了出去,抬起了她的下巴。
安盈没有避开,甚至没有一点抵触反抗的情绪,她顺着他的动作仰起脸,很坦然地迎向了他的目光。
“恩,难道你想在这里做?”
她的话直白得让萧遥都有点招架不住。
他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一点穷途末路的意思都没有,如果背景换一换,他们身上的衣服泥土再少一些,此刻的萧遥,根本就是一个流连烟花场地的浪**公子。
“这样的话,如果是其他女人说,老实说,肯定会让人倒胃口,太过粗鄙了。可从你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什么,竟让人觉得那么……”他想了想,接话道:“可爱啊。”
好像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萧遥稍加用力,捏了捏安盈的下巴。
安盈蹙眉,可还是没有避开的意思。
“粗鄙吗?你脑子里想的和我说出来的,有什么区别?”安盈的目光还是纯正自然,不反感不迎合,也无所畏惧,“如果三殿下原本的打算就是来此等死,临死前还在讲究语言的粗鄙与否,岂不是太浪费时间了?”
“……白白生了这样一副倾国之貌,却是真正的不懂风情啊。”萧遥兀自笑了笑,随即惋惜地叹着,捏着她下巴的手掌力道却放轻了一些,顺着安盈的轮廓。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堪堪将她的伪装全部擦掉。
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渐渐消失,泥屑纷落,取而代之的是白色如傅粉般的肤色,唇色嫣红,五官清晰,好像能从里面透出光似的,让这个幽暗呛鼻的矿道刹那间变得明亮了许多。
“不过,正是因为你实在太不懂风情,才深得我心啊。”萧遥又将手放在了她的脸颊,端详着那张清美得不近真实的脸,安盈的气质无意是冷淡的,好像与别人总隔着一层雾气似的,就算用手摸着她,尚且也不觉得能完全掌握。
好像自己摸到的柔滑的肌肤,也是一层吹口气就散的晨雾。
“……不想做吗?或者,你在等什么人?所以觉得不方便?”安盈继续问。
萧遥将手放了下来,垂头低笑不已,“我明明知道你在套我的话,可还是觉得喜欢,怎么办?你越是表现得这么淡定,就越让我期待你失控的模样。安盈,你是在挑-逗我,你知不知道?”
安盈还未接话,萧逸已经站了起来,朝这里异常威严地叫了一声,“安盈!”
萧遥说的话,也许安盈还不尽懂。
她的聪慧和与生俱来的风情,都不过是她的本能,其实,许多事情,她未必真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