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葵同样无奈,楚砚是十年,她是一百年。
一百年的光阴,足以改变很多,纵使楚砚情深如许,她已经回不到从前。
“楚大人,我们当初的相遇,不过是错误的时间遇到的错误的人,我们天差地别,不可能重新开始。”
楚砚神色变得激动:“为什么不可以,你担心我家里人会反对,你放心,现在的我不会受任何人摆布。”
乔葵轻轻摇头:“十年很短,又很长,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请楚大人另谋欢喜。”
楚砚眼神受伤,看着乔葵,低声道:“葵娘,你好狠的心,你是骗我的对吧!我不相信你会对我如此绝情。”
面对质问,乔葵平静无波。
无情也罢,绝情也罢,他们终究是错过了,修仙百年,求长生,大道无情,她承受着百年孤独,早已断情绝爱。
也许天道都看不过去,让她渡劫重生,成了一缕幽魂,又回到大祈,意外得知乔婉的存在,意外留在乔婉身边,让她看尽乔婉前世的苦难。
她和楚砚都欠着乔婉一世的亲情。
让她回来,也许就是天道的旨意,弥补对乔婉的亏欠。
她犹记得,前世和楚砚爬上悬崖,被江上薇带人所救,起初江上薇待她极好,与她姐妹相称,又为楚砚请名医医治,只是在夜晚,楚砚熟睡之后将她骗出来,推下悬崖。
好在悬崖是河流,她侥幸不死,被暗河冲出龙腾山,又被乔玉荣夫妻所救,只是后来之事,她变得神志不清,乔玉荣对她做了什么,她亦不记得。
往事不堪回首。
也许那时,江上薇已经给楚砚用了药,让他醒来不记得自己,错过了救她的最佳时间。
乔葵无意与楚砚继续这个令人沉重的话题,看着人群中活跃的乔婉,说道:“楚大人,你是乔婉生父,自可与她接触,她愿意接受你我自不会反对你们父女相认。”
楚砚看着乔婉,心中一热,这个女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大了,他要拿什么才能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楚砚深深看了乔葵一眼,按下自己涌动的心绪,来日方长,总能让母女俩接受自己。
“我这次奉命而来,欲接朝阳郡主回京,不过朝阳郡主大概会不愿意回去了。”
乔葵打量他一眼,转变得这么快,心里又在酝酿什么坏心思?
不过,叶迢迢身份显赫,她没有激动,叶迢迢的身份她早就怀疑了。
哪有一介孤女,身边跟随的奶娘却是六境士才。
叶迢迢与乔婉相处融洽,与岑衍廖不凡二人聊得不亦乐乎,楚砚看着沉重的心情也燃起几分暧意。
“朝阳郡主性子乖戾,难与人相处,婉婉能得她的眼,看来是天注定的缘分。”楚砚回过头来为乔葵解释:“婉婉祖母与沧澜国公府老夫人原是同胞姐妹,婉婉与朝阳郡主也是表姐妹,有一份血脉羁绊。”
乔葵扯扯嘴角,没有反驳什么。
婉婉祖母,还真让她不适应。
楚砚见乔葵面色随和,又解释起这些年的事。
“我不是抛弃你,我是被江上薇投下忘情之毒,才将你忘却,后来两年我双眼重见光明,实力也有提升,才慢慢有了你的回忙,只是我记得一个葵字,还有兴阳府乔家,母亲便派人去乔家寻人,带回了乔玉荣和那个孩子,母亲将孩子取名楚念恩。”
“过江上薇已伏诛,乔玉荣在前几日也暴毙乔家,她让你神智不清,又李代桃僵,让楚念取代婉婉享荣华,不可饶恕,之后,陈乔两家再无安宁,直至倾覆,这样葵娘可解心中郁气。”
乔葵奇怪打量楚砚一眼,楚砚居然如此云淡风轻说着两条人命,三个家族的存亡?
江上薇以及背后的江家覆灭都有楚砚的影子。
她没想到当年山崖下那个风光霁月的失明少年手段如此狠辣。
“当年之事,我亦不记得,不过我的仇我会自己报,不需要你插手。”
楚砚笑了起来,哄道:“好,好,好,我不插手,一切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