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干净血的母鸡拿开水烫过,宋兰和宋莲两人一边叙着家常一边拔毛。
为了避免说多错多暴露身份,大多是宋莲问宋兰答。
谢云昭则被赶去一旁择菜。
听着两人说话,她也大致弄清了宋兰的家庭状况。
宋兰的夫家姓顾,名顾放,于四年前病故。
在顾放亡故之前,宋兰是县城里最大的绣坊绣云阁的绣娘,后来没了丈夫,又身怀有孕,为了方便照顾孩子,便只能辞了绣坊的活计。
绣坊掌柜怜她孤儿寡母,又舍不得其手艺,就偶尔派些不那么重要的绣活儿让她拿回家里做,虽然赚的大不如以前,但也勉强能够养活几个孩子。
因为怕弄糙手,影响做绣活儿,宋兰便将家里的地租了出去,自己只留了一小块地种些时令蔬菜。
“光说我了,大姐你呢?”宋兰显然对宋莲的过往也很是在意,发现全是自己在说,连忙停了话头,问起宋莲来。
宋莲八风不动,一句话将话题堵死:“为奴为婢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宋兰愧疚心起,登时不敢再问。
正思索如何转移话题,院门处传来女儿的喊声:“娘,我回来了。”
三人看过去,只见九岁的顾婉端着个小木盆汲着鞋子走进来。
“姨母,阿嫣姐姐。”她一一叫过人,将木盆放到三人面前,展示自己一早上的成果。
谢云昭看过去,盆中满满已经被清洗干净的石螺。
“小姑娘可以啊。”宋莲夸道。
顾婉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宋兰见她裤脚都湿了,忙催她去换衣服。
顾婉依言去了,很快又回来帮着做活儿。
院中微风习习,花香淡淡,屋旁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大家的说话声,笑声,碗碟的碰撞声交杂在一起,奏出一曲平凡而温暖的乡间民谣。
“喂!有人在吗?”
墙外忽然有人大声说话,打破了院子里安然的气氛。
随即松松掩住的院门被啪地拍开半扇,露出站在门前满脸胡子的壮硕男人。
宋莲下意识站起身,谢云昭看到她握起拳头,感受到她的紧绷和防备,忙起身站到她旁边,悄悄碰了碰她的手。
宋莲转头看她一眼,稍稍收敛了锋芒。
男人看见院中一群妇孺,也丝毫没有什么男女大防避嫌的意思,伸出手“咚”的一下拍开另外半扇门。
谢云昭几人这才看见他身旁还站着个瘦高个,瘦高个虽瘦,却很有力气,他手中押着的年轻男人不住地龇牙咧嘴,疼得直求饶。
“竹子!”宋兰惊叫一声。
先前听过宋兰和宋莲的谈话,谢云昭知道这被押着的人应该就是她们的同胞弟弟宋竹了。
宋竹看见宋兰如同看到救星,泪眼婆娑:“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