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在平果发生的事情,夏可可永远也不想过问了。
这个人,也真的真的,无足轻重了。
她收回视线,灯光于是被甩在了身后。
连同被灯光打在窗帘上的阴影。
夏可可去了一个地方。
一个一直想去、但是总是没有机会成行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只是在订机票的时候,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听说的一个故事。
关于虔诚的故事。
讲故事的老人说:“去一个真正的虔诚的地方,许下的愿,总是能实现。”
夏可可以前觉得自己不会相信这种鬼怪神论,可是,她却信了这句话。
太多太多愿望需要实现。
华菊的健康。
父母的平安。
还有……
孩子。
孩子一定要好好的。
这几个人,她一个都不想失去。
至于顾远桥,算了吧,那不过是一个因为无聊,所以暂时在自己生活中停顿的大孩子。她就是他的另一个玩具。
单纯如她,又怎么可能,勘得透顾远桥的深浅?
从一开始,就不该接近,也不要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有多么特别。——夏可可一直觉得自己很普通,普普通通的好人一枚。
沈灏晨看上自己,也是瞎了眼了。
何况顾远桥。
敢情自己的脑壳上,就写着“玩具”两个字,任谁都可以过来插一脚么?
夏可可忽然又生气了起来,甩甩头,将‘顾远桥’三个字抛之脑后,可是不知为何,还是觉得惆怅得很,莫名地,惆怅。还有,失望。
如果这就是生活的真相。
那就这么吧。
唯有接受。
……
……
……
……
航班起飞了,降落了。
从贡嘎机场里下来时,夏可可有一瞬的昏眩,她扶着随身的大箱子,抬起头,看着头顶清澈得几乎伸手可及的天空,眯起眼睛。
旅馆的工作人员已经迎了上来,问她,“夏小姐?”
夏可可点头。
箱子很快被接了过去,是一辆破旧的中巴。同车的有许多人,多是年轻的学生,或者休年假的白领,那群人一上车便唧唧咋咋地聊开了,各自说起自己去过的地方。
唯有夏可可,一直沉默地坐在窗边,望着窗外迥然的风景。
一望无际的高原,飞驰而过牦牛群,还没有融化的皑皑的雪。
她突然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
在这样一个冰天雪地,被眷顾又被遗弃的地方。
真的能够让她这头鸵鸟,把头从沙子里抽出来么?
香港,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