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没有办法了吗？”姬九幻和君如墨异口同声道，姬九幻看向了君如墨的目光带了几分冷意。
“真的没有吗？”姬九幻灼灼的目光看着绯月真，认真地再问了一次，“您不是答应我救她了吗？怎么...”
“没有。”还不等姬九幻说完，绯月真就不耐烦地打断道。
姬九幻就好像一下子就被抽走线的木偶，眼中的光芒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悲伤的气息笼罩着他，俊脸埋在阴影里，手心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
君如墨也无法保持淡定，看着这一幕，心中平静的湖面彻底被暗流搅动，恨不得这一刻就毁掉这里，刚才的对话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灵族寻找千年的圣女继任者，如今已经是一具尸体，功亏一篑！
不行！就算是尸体！他也要带她回去！就算是变成活死人，她的身体也可以作为容纳灵力的鼎炉，只要注入足够多的灵，也能成为守护力量，这次要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女娲的那半颗精元。
正在他打算强取的时候，被一声喟叹打断了。
“九幻...你在哭吗？从来没见过你哭的表情竟然是这样......”绯月真饶有兴致地看着姬九幻，刚才她应该没有眼花，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姬九幻出生以外的啼哭，就是姬君熤死的时候，都没见过他掉过一滴泪。
话落，就见姬九幻转过身已经背对着他们，君如墨突然有些可惜，他还是有点好奇，姬九幻哭是什么模样。
姬九幻就像是一尊玉雕一般，背对着绯月真和君如墨，没有痛哭流涕，没有撕心裂肺，只是安静地看着洛曦歌，眼角滑落的泪珠砸在了衣襟和指缝，混着血滑落，没有一点声音，甚至感觉不到他哭泣。
喉咙发紧，眼睛憋得发痛，口中溢出酸涩，心口就像是被撕裂的感觉，是难过，是悲伤吗？
“唉，真拿你没办法。”绯月真叹了一口气，取下了她脖颈上的那串项链，紫色的水晶发出深邃的光芒，“只此一次。”一向强势的绯月真，第一次做出了妥协。救她，只因为她是第一个让姬九幻落泪的女人，当然出生的时候忽略不计，就连她这做母亲的，都没有越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比较重要吗？
绯月真将水晶石放在了洛曦歌的心口处，刺破了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液滴在水晶石上，绯月真念念有词，只见那道紫光没入了洛曦歌的身体，从她身体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温暖的气息，就好像是春天到来，焕发了生机。
“嘭！”一声脆响，绯月真连忙护住了自己的脸，宽大的袖袍挡住了碎片的飞溅，倒退了好几步，紫色的眼瞳蓦地一暗，连忙去查看，洛曦歌已经有了生命复苏的迹象，却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低头一看，洛曦歌的心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蜘蛛纹路，隐隐发着光芒，就在她的指尖覆上了那个图案的时候，指尖传来尖锐的刺痛，那个图案消失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得。
“天开！”绯月真的左眼浮现了一个小小的法阵，探查洛曦歌的身体，发现在心口处，那个蜘蛛图案已经和她的心脏融为一体！
“怎么回事？”姬九幻见绯月真一脸严肃，问道。
“噬忆之咒并没有驱除干净，吸收了紫冥水晶的力量。”绯月真垂眸说道，“现在，噬忆之咒还是和她的生命连在一起，除非封印住她的记忆，才能让这个咒不会觉醒。”
“你说什么？”姬九幻觉得这心情就像是在九霄和谷底来回的起伏，所有的喜怒都因为洛曦歌的而牵动。
“换句话说，您是要切断她和与她接触的人的羁绊？这样一来，不光是她的记忆会成为空白，就和她接触过的人记忆都会消失不是吗？”君如墨盯着绯月真，一改之前的平淡，多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急躁。
“对，也不对。”绯月真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看不出，你一个人类灵修，懂得倒是不少。”看向君如墨的目光不由深了些。“只是让她遗忘她最在意的部分，要是让她想起来，这个噬忆之咒就会再次夺走她的性命，而且绝对会比第一次反噬的更厉害。那时候，谁也救不了她。”
“既然如此，在下希望将她送回人界，不希望她卷进来这些麻烦事。”君如墨朝着绯月真躬身行了一礼，完全不顾姬九幻已然覆上冰霜的脸色。
实际上，他要带着洛曦歌回灵界，只是还需要一些准备，这样一来，人界是个好去处......
“正有此意。”绯月真也想早点摆脱洛曦歌，这个人类女人已经添了不少麻烦了，那天在寒殿的动静，她还有些困惑是什么力量，刚才接触洛曦歌的时候，隐约察觉了相同的气息，这个女人绝不能留在狐宫。再者，九幻他要担负起责任，决不能和她再有牵扯。
“我不同意！她不能去人界！”姬九幻看着绯月真，想要从她口中听到答案，“斩断羁绊，那我和丸子也会忘记她吗？”
“你不想她死，就不要再见她。我会把你和小半妖在她的记忆中抹掉，她和她所接触的人都会忘记你们，这样对她对你们都好，至于你们会不会忘记她，那是你们的事。”绯月真勾起一抹浅笑，“你想好，是让她这样一直昏睡成活死人，还是让她失去记忆，作为人类挣扎生存下去。”
“她睡得够久了，我...”姬九幻苦笑了一声，他倒是想要自私些，将她留下，但是这样...她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