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抵不过他们逼迫,便想要以死相拼,被村民没给关在了破屋里,我被强行带走,他们用娘亲的命来威胁我,最后...我被活埋了。”艾叶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过往,眉头皱了起来。她想起来了......
那天,她含着泪告别了母亲,成了村民口中的“祀女”,就要被送往七子祭坛。她安慰自己,要是自己一死可以保母亲平安那也值了。这般想着,她决定坦然地面对死亡,可是当她被推入了祭坑,她害怕了...她真的不想死!原本坚定的决心动摇了,她想活着!为什么...她就非死不可呢?她和娘亲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他们非要这样逼她们呢?
“好恨!诅咒你们!”凄厉的叫喊声从祭坑中传出,村民们惊惧不已,但是自私终究战胜了恐惧,填埋祭坑的铁锹并没有停下,怕她爬出祭坑,冰冷的铁锹就砸在她身上!她倒在了血泊中,和皑皑白骨躺在了一块儿,血泪将墨黑的眸子染红,眼睁睁看着一锹锹泥土铺天盖地地从坑上方撒了下来,遮盖住了她嗜血的视线......
“怎...怎么...怎么可以?”丸子听到这里,已经声音发哑,止不住的愤怒和害怕,看向艾叶的目光满是心疼,紧紧抓着艾叶的手,手脚也在一刹那发凉。娘亲,人心险恶,险恶的从来不是人,而是冷漠和自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祭祀,断送了艾叶的性命,冠冕堂皇地安上“光荣”的帽子,掩盖的却是肮脏残忍的事实,换取的只是他们私心片刻的安宁。
“没事...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没有什么留念了。”艾叶反过来安慰丸子,目光却停留在云轩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一片祥和。“村子...已经毁了,是我亲手毁掉了...”
七夜回魂,原本被填埋的祭坑中突然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整个祭坛被连根拔起,毁于一旦。一道幽蓝的火焰缓缓从祭坑中升起,渐渐幻化出一道小小的身影。只见这道小小身影带着摄人的气息,冰冷冻彻心肺,而一双火焰的般的血瞳缓缓流出血泪,在惨白的脸颊上留下了泪道,滴落在地上,窜起一簇簇火焰。冰冷,炙热,两种矛盾的气息在这道美丽的身影上交融,在漆黑的夜晚诡异可怖。不甘心,怨恨,让她的灵魂在现世徘徊,必将以血来祭奠这悲哀的亡灵!目光锁定了前方的山村,化作一团幽蓝的火焰,疾速朝着山村掠去。
而远方这个村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浅眠,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享受月光的爱抚,他们犯下的罪孽,将由火与血冲刷......
“啊!厉鬼索命!”村民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就像是被追赶的猎物。而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雪白的身影,他们逃不开!不断有人在火焰中发出嘶喊,化成一团灰烬。
“放过我吧!”跪在地上哀求,可并没有让那道雪白的身影慢下杀戮的速度,更没有让她脸上的冰寒消散一分。
“我错了!啊!”还没说完,他就只能看着穿透胸膛的那只手蹿出火焰,火焰顺着那个窟窿爬上了他的身体。
“求你了艾叶,放过孩子!”一个妇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恐惧地后退,哀求声和孩子的哭喊声不绝于耳,以为这样就能让那雪白的身影停手。
“不要!”下一瞬,妇人惊恐的目光中,妇人和孩子就被火焰包围,眸子中倒影出的是女孩残忍的冷笑。
放过?艾叶微微扯了嘴角,扬起残忍的冷笑,火光都没有让她的冷意柔和半分,素手稍稍一抬,火焰就像是猛虎一样冲向了母子。这个时候说放过,会不会太晚了?她放过他们,可谁又来放过她?她成全他们,可谁又来成全她?
“善是恶,恶亦是善,净即是秽,秽也是净,生亦死,死亦生...”艾叶雪白的襦裙薄纱随着风摆动,衣襟半敞,露出雪白的脖颈,耷拉在胸前,失魂落魄地在村子中飘着,口中喃喃唱道。鼻间流窜着浓重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焦臭味,所过之处都化作火海,大火席卷了整个村子,剩下寸寸焦土。烧焦的尸骸还保持着狰狞的死状,成了焦炭的手骨还在竖着,祈求着救赎。
“报了仇的我,当杀戮报复的快感消失后,没有得到救赎,却感到深深的孤独。”艾叶自嘲地一笑,身形渐渐越发透明,身体也一点点地晶状化,一点点地开始消散。
“艾叶姐!”丸子见状,连忙将好不容易凝聚的一点灵力输给了艾叶,可于效无补,还是没有阻止艾叶身体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