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囝囝乖,别哭了,别哭了。”莫芷离只好将她抱起来哄,小家伙根本就不理会,哭得声嘶力竭,景博然眉头皱起来,他走过去看着她闭着眼睛哭,连忙翻她的眼皮儿,这一看,他脸色大变,立即将孩子接过去,“走,去医院。”
莫芷离见他神色严肃,心知不妙,声音都颤抖起来,“景……景博然,囝……囝囝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囝囝的哭声将她的心都哭拧了,怎么可能没事?如果没有地中海贫血症的阴影,她顶多只会以为孩子是吃坏肚子或是吹了风闹肚子痛。
景博然走得急,听到她的声音,他回过头来坚定地看着她,“阿离,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囝囝一定不会有事。”说着就向外冲去,他能够安慰莫芷离,又如何能够安慰自己,刚才他翻查她的眼皮,已知她开始出现贫血的症状。
孩子还不满三个月,为什么贫血症状会出现得这么早?
莫芷离在他坚定的目光下渐渐安了心,走到秘书室,景博然吩咐吴秘书叫老赵备车,然后携同莫芷离坐电梯下楼,艾瑞克集团的大门前,老赵已经停好车,见他们三人风风火火地出来,连忙绕过去拉开车门,等他们坐好,他又急忙奔回驾驶座,发动引擎,迈巴赫如一只脱弦的箭一样急射出去。
赶到医院,景博然直接抱着孩子去了儿科室,医生问了一系列惯常问题,然后让他们抱去抽血化验,莫芷离想起之前做过化验,连忙道:“囝囝40天时做过血液检查,当时医生说并没有特殊情况。”
“为了安全起见,再做一次吧。”医生刷刷地在纸上写了一张化验单,两人没办法,只好带着囝囝去了抽血化验室,囝囝上次被扎过,现在一看到白袍医生,就哭得更厉害,好在今天有景博然跟在一起,她还算乖,没怎么折腾就抽了血,因为是紧急情况,医生立即拿着血液去化验,莫芷离与景博然抱着囝囝等在走廊上,莫芷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着,这一会儿,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种心情。
当初得知囝囝有可能患上地中海贫血症时,她还希望那是医生的误诊,于是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奢望,只要没有出现贫血症状,那么囝囝就是健康的。可是现在囝囝出现贫血症状后,她心中那小小的奢望被残酷的现实击碎,她顿时六神无主。
景博然见她恍恍惚惚的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阿离,不要担心,囝囝不会有事。”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莫芷离垂头丧气,看见检验科室上写着骨髓抽检,她才恍惚想起,自从知道囝囝得了地中海贫血症后,她伤心焦急,家里的人都想过了,唯独自己没有去检查,她腾一下站起来,道:“我是囝囝的妈妈,我一定能救她的,景博然,我要去做骨髓抽检。”
景博然见她这样,连忙拉过她的手,道:“阿离,你不行,你也是带因者。”正因为早就知道她是带因者,所以他从来没有提过要让她去做检查。
“不会的,我一定能救囝囝,我一定能救她。”莫芷离彻底凌乱了。
“阿离,你冷静点行不行?”景博然也想她不是,如果她不是带因者,那么囝囝顶多就是轻型贫血症,可是她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担心囝囝一旦出现贫血症状,病情就会急遽恶化。
“不行,囝囝生了这么大的病,我怎么还能冷静?”莫芷离这一刻已经慌乱了,她急急忙忙地向医生办公室走去,景博然见她已经失了平常的冷静,他连忙起身去追,此时血液检测窗口却有护士在叫,“请来拿景汐晨的血液检查报告。”
景博然脚步一滞,只能掉转头来拿报告,再转回头去时,医院长廊里已经没有莫芷离的身影,他无奈地看着在怀里沉睡的囝囝,大步向儿科医生办公室走去。
莫芷离冲到儿科办公室,见刚才那名男医生还有一个女医生跟一个女护士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商讨什么,莫芷离认得那名女医生,她就是当初给她做孕检的那名医生,她走进去,向她点点头,“李医生,你也在啊。”
“景太太,你好。”李医生对莫芷离的印象很深刻,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是因为她怀了一个难得一遇的地贫儿,她瞄了瞄她的肚子,随即笑道:“孩子已经做了啊?也好,我本来就向你老公建议做流产手术,不健康的孩子生出来对她也是不公平的。”
李医生并不知道莫芷离根本就没有做流产手术,并且还把孩子生下来,她这番话已经透露了太多信息,只是莫芷离此刻心如乱麻,她的话也只有一些片段进入她的大脑,最终也没有折合成她懂得的语言,她冲她虚弱地笑了笑,然后对儿科医生道:“医生,若是确定孩子得了地中海贫血症,我的骨髓能不能救她?”
“孩子妈妈,你太激动了,我们现在要进行血液比对后,看看孩子贫血的症状到底严不严重,你先不要想得太严重。”看到她的脸煞白如纸,儿科医生也不好再说话来打击她,只是这个问题不是打不打击就能解决得了的。
刚才听李医生的话,他知道这孩子就是先天型地中海贫血症,并且看她发病的日期,已经是属于重症。只是此刻见她着急,他不忍心说出事实让她更担心。
“你把孩子生下来了?”李医生听她的话,神情一愕,她以为……还想再说什么,景博然已经拿着检验报告走了进来,他看到李医生时,脸色变了变,然后镇定自若地走进去,将检验报告交给儿科医生,他道:“医生,这是报告。”
儿科医生拿起检验报告,看了血液里红细胞,白细胞还有血红蛋白的比例,眉头深锁起来,他抬头看着这一对父母,欲言又止,莫芷离与景博然的心沉入谷底,景博然声音有些不稳,他问:“医生,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