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燃了一半的烟戳进水晶烟灰缸里,他拿起手工西装大步向外走去,路过秘书室,他探进半边身子,说:“早上的行程取消。”
在众人错愕的视线中,他转身离去。
直到此刻,他仍旧弄不明白自己取消早上的行程,只为站在这里枯等眼前这个以龟速来到他身边的女子所为何故。
站直腰身,他盯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斥责的话在舌头上滚了又滚,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你还好吗?”
莫芷离仰起头,她迎阳而站,阳光刺得她眼睛半眯,眼前男子背阳而站,全身似沐浴在阳光下,恍惚间,她能看到他背后张开了洁白的翅膀,“天使,你能请我喝杯酒吗?”
天使?!
景博然承认,此刻自己颇受打击。他生来便是恶魔,只懂征服与掠夺,怎么可能会是天使?
然而此刻,在她希冀的目光下,他拒绝不了。伸手将她柔软丝滑的头发揉乱,他冷硬的心几乎也变得柔软,“好。”
兰桂坊VIP包间内,莫芷离端着眼前色泽清绿的鸡尾酒,眼眸半眯地一杯一杯往下灌,景博然见状,劈手夺过她手中的酒杯,“这么烈的酒,经不住你牛饮。”
莫芷离两颊微红,眼神痪散,已经喝得醺醺然,她伸手去抢,“你还给我,我还要喝。”
景博然毫不客气的拍开她伸来的手,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放着正事不做,却在这里陪一个酒鬼买醉,真是吃饱了撑的。
“喝也喝够了,我们回去。”他一手提着她的衣领,一手环过她的腋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大步向门外行去。
莫芷离见没有酒喝,又是挥手又是踢腿的撒泼,“我要喝酒,你还我酒来,你还我酒来。”
她喝醉了的蛮力很大,又是穿着尖头皮鞋,踹上景博然的小腿骨一阵辣刺刺的疼。他强忍住将她扔出去的冲动,弯腰将她抱起来,继续向外走。
出了兰桂坊,这片刻功夫,外面骄阳不见,天边阴沉沉的,乌云黑压压的压下来,大雨将至。
景博然边走边按开了车锁,走到跑车前,拉开副驾驶车门将她扔了进去,然后绕过车头进了跑车。
他偏头扫了一眼莫芷离,刚才还胡闹的女子此刻却安静下来,一双漂亮的眼睛半睁半眯,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犹豫了一瞬,试探的问:“你今天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莫芷离瞥了他一眼,又自顾看向前面,她确实不开心。她回来之前想过,如果父亲是冤枉的,她拼尽所有也会还他清白。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他就连让她帮他的机会都不给。
“景先生,你有过被最亲的人忽视的时候吗?”
景博然一怔,不为她语气里的软弱。他怎么会没有被最亲的人忽视的时候?八岁以前,他的父母亲常常为一点小事吵翻天,然后就是无休止的冷战。那时候他们只顾得上彼此,从来不会问他穿得暖不暖,吃得饱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