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爷爷说这眼眸来自他的母亲，不过事后看来，绝对不是这样。
神秘的血眸在这片大陆上，有着对几乎所有灵魂攻击免疫的功效，这能是自己那血脉浅薄的母亲给自己的？
林予叹了口气，又想起了那将自己抚养成人的爷爷，不知如今身在何处，便摇了摇头，甩开想不出头绪的念头，转身向着黄雀深鞠一躬。
这一躬，代表的是那位书生。
那位，只是手臂一搭便拦下一位圣主的书生。
那位，永远令人如沐春风的书生。
那位，出现在涅槃丹服下后，所有画面中的书生。
却是，如此的无情吗？
林予不相信，那永远和煦给人温暖，眼中好似能够装下整座大陆的书生，怎会对一个女孩如此无情？
画面的最后，书生跟着一位老者缓缓地飞向无尽的高空，越飞越高，却没有发现，一位蓝裙少女执着地跟随着。
是真的没有发现吗？
林予不知道。
他只知晓，画面中，书生和老者越飞越高，好似飞出了苍穹一般。
蓝裙少女已经跟不上他们的脚步，只好化作一只冰蓝的凤凰，无力地扇动着柔弱的翅膀，试图追上书生，只求问一句，究竟是为何？
然而，老者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柔和的白光笼罩了书生，这股白光拦住了所有凡胎肉体都难以抵御的侵蚀。
那是，空间之力。
一声悲鸣的凤啼，在无尽的黑暗中，无助响起。
书生颤抖着身躯，却终究没有回头。
老者，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身，朝着凤凰轻轻一拂。
一股柔和的白光同样笼罩住遍体鳞伤的凤凰，并将她送离了此地。
当凤凰醒来之时，便是在冰焰岛之上。
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甚至连经脉之中都夹杂着一股股空间之力。
哪怕是巅峰圣王的她，也难以镇压，只好如一只雏鸟一般，不停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一年之后，少女的外伤已然痊愈，不过经脉中的空间之力却仍在切割。
而心头的痛楚，却好似比那空间之力还要锋利，不停地撕咬着，割裂着。
终于有一天，少女流干了泪水，燃烧了自我。
一场蓝色的火焰之下，是一张漠然的面孔。
凤凰涅槃，将一切烧成灰烬，浴火中新生。
不过林予知道，新生之后，那经脉的痛楚犹在，那但心中的痛楚，好似也未曾愈合吧。
只是抚平了记忆罢了。
不过，真若是痛过，又哪会真正的痊愈。
林予没有想到，黄冰儿体内被自己吸收治愈的空间之力，竟是源于自己的大师兄，千年的伤痛啊，到如今才剔除。
所以，林予向着黄雀深鞠一躬，代大师兄向着黄冰儿诚挚一躬。
惊讶的黄雀也很快便明白了林予的想法，面色复杂地扶起了林予，讲述着自己得到的画面，那些画面他们二人都很熟悉。
那里是寂灭战场。
一位书生和一只凤凰，经历多次机缘和危机，最终书生站在了大陆年轻一代的巅峰。
是为道院大先生。
很明显，林予能够感受到大师兄对于黄冰儿的心意。
不过从黄雀的讲述中，林予终于知道为何大师兄会如此无情，又让林予感到万分无奈。
正是那虚无缥缈的大义，和大师兄眼中的苍生。
为了苍生，大师兄甘愿舍弃自己的爱情。
好傻，也好蠢。
不过，林予明白，大师兄认定的事，很难更改，或许正是书生的执念吧。
一千年已过。
那一只蓝色的凤凰如今则是临近大陆巅峰，不知道今后的岁月，是否会静好，希望如此吧。
林予摇了摇头，陪着抹去泪水的黄雀走出了山谷，心里却犹在琢磨着，师傅和大师兄为何要去那域外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