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大脑就是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榜上玩家,也不知道纸条上两个名字是谁。
顾望秋的永生过往,如崭新的白纸。除了横线以外,只有那层薄薄的书皮。
书页处,是撕裂的痕迹。
顾望秋甚至找不到凶手是谁。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进的考生。
翌日。
顾望秋像以前那样,到点就去上课,没课就骑自行车去外面兼职。
下了班,因为路程过远的缘故他没有办法在门禁前赶到,不想麻烦宿管阿姨的他选择住在店里。
但他只能睡在那个刚好容纳一个人的躺椅上,连身都翻不开,只能小心翼翼地移动。
今夜雨下得很大。
顾望秋听着雷声,辗转反侧许久,一直到半夜才昏昏睡去。
他在想,如果没有永生。
母亲就不会住院,他也不用遭受那么多非议,他可以如愿考上心仪的大学。
而不是曾经拥有一腔热血和高远志向的他,现在只能委屈在一所平凡普通的大学,前途渺茫,未来一片漆黑。
他看不到路的尽头,自然也不相信有光。
一周过得很快。
顾望秋今日起得很早,店铺老板有事不能来替班,就叫他顶一天,回头给他加班费。
“小伙子,一个肉包多少钱啊?”
一位面黄肌瘦的大婶走了过来,她头上带着白色的毛巾,双眼炯炯有神,盯着笼里的白嫩包子,口水都快落下来了。
顾望秋面无表情地照着菜单上的价格说:“一块一个,两块三个,要几个?”
“一块啊。”大婶犹豫了一下,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一枚铜色硬币,看起来年月很久,两面都已经氧化生锈了。
大婶摸了又摸,塞到顾望秋手里,一脸憨厚地笑着:“你看这够不够啊?”
顾望秋接过那枚奇怪的游戏币,沉默了一会。
“够了。”
拿袋子装了三个包子递给大婶。
大婶却诧异道:“怎么是三个?小伙子你算错了。”
顾望秋将硬币捏在手里,说:“没错,我数学很好。”
“哎哟,你别骗我啦。”大婶笑得合不拢嘴,“你是瞧大婶脏兮兮的,可怜死啦,才给我装三个的吧?”
顾望秋望着她:“没骗,就是三个。”
大婶笑得眉眼弯弯:“谢谢你啊,小伙子,你人还怪好嘞。”
“我啊,是从山上来的。”说着,她动作缓慢地指向山里,顾望秋随之看去,那处是连绵不绝的山峰。
“我丈夫去年死了,家里就我跟婆婆。我家婆瞧不上我,嫌我长得丑嘞。那我也不能跟老人家计较……”大婶打开了话闸,不断叙说着她的过去。
“婆子身体不好,我就每天照顾她,还给她煎药什么的。但她还是没熬过去,昨天晚上走啦,唉。”
大婶眼神垂下来,叹息道:“我啊,给他们家忙活大半辈子,今天终于能下山,过一回我自己的生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