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长长的衣摆下方，有自己留下的划痕，也有几个极为瞩目的窟窿，柳宸知道，那几个窟窿并不是自己刺出来的，而是在柳宸出剑前便有的。
若非那几个窟窿，柳宸也绝对不会那么快便锁定柳霄汉的真实位置。
现在，柳如烟又说赵明珠昨晚与那个盗贼交过手，柳宸不禁想到，赵明珠手上的那把细雪剑，武者讲究剑不离身，像赵明珠这种出类拔萃的少年天才，自然不会傻乎乎的两手空空去闯剑阁。
也就是说，柳霄汉衣摆下的那几个极为瞩目的细小窟窿，很有可能就是被赵明珠手中的细雪剑刺出来的。
一念及此，柳宸不由的在脑海中勾勒出赵明珠手持细雪剑，于黑暗中闪电般连续刺出数十剑的场景，细雪剑最尖锐的前端，吞吐着凄寒的剑光，而它的终点便是身患重疾，且时日无多的柳霄汉。
柳宸没有来的感觉到心口一阵刺痛，虽然柳霄汉是融元境修行者，但同时，他也是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
在本应该坐享天伦之欢乐的时候，他却透透潜入剑阁，先不说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起码，他潜入剑阁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自己，只为了看一眼。
柳宸脸上的复杂情绪，被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柳如烟收入眼底，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只是这并不是她的事情，所以，她也没那份闲心去追究。
“既然如此，那赵明珠可曾受伤？那个毛贼可曾被抓住？”柳如烟身后，传来司若男的声音。
“这个嘛…”柳如烟皱起柳叶眉想了一下，她并未听到那个毛贼落网的消息，但这里是剑阁，有江南第二的阁主坐镇，试问谁有能耐，能在阁主大人的领域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又完好无损的出去呢？
如果真的有这种人，恐怕也只能是道德宗里的那位太上宗主大人…
于是乎，柳如烟继续道：“大姐，别忘了这里是剑阁，陈国内能潜入剑阁，又完好无损的走出去，只有一个人。”
司若男很想问一句是谁，却被她身旁的张仙儿拽了拽衣角，后者神情紧张的耳语道：“是道德宗额的那位…我们最好不要提及他老人家的名讳…”
司若男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不自觉的伸手，捂住了嘴巴。
传闻道德宗的那位太上宗主，早就步入天元境多年，传说他今年已经两百岁了，要知道，上元境那是绝大多数人望而止步，只能仰望的境界。
而排在上元境之上的天元境，更是少之又少，古来今往，皆是旷古烁今，受世人香火供奉的存在，那已经不是弱小的人身，而是传说中的神灵了。
一个活着的天元境大能，可比那些已经盖庙建宇，消失了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天元境大能，更有威慑力。
寻常人家流传，只要你出声直呼道德宗那位太上宗主的本命，就会引来惩罚，轻者厄运连连，重者惨遭雷劈之刑。
虽然不知道这个说法的真实性，但至少在陈国境内，没有人敢直呼那个人的名讳，久而久之，那个人的名字也在历史的长河中被世人遗忘，如今，人们只知道，他依旧是道德宗的太上宗主，而道德宗的宗主，已经换了三代人。
不老不死的传说还将继续下去，不过这些都与她们年轻人无关，或者说，她们距离谈论长生还隔着一整个世界的距离。
柳宸显然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谁，见众人如此紧张，他便出声问道：“只有一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