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今夜宫里不太平,尽管有沈长兮让龙一他们护住了凤炎宫,皇后也没有安寝。臧姑姑拿来厚厚的毯子遮住了皇后的腿,主仆二人就这样静静坐着。
皇后一生有三个永远抹不去的不眠夜,第一个是她还是东宫太子妃时。其实真正算起来,那也是场逼宫。
先皇偏宠幼子,在朝中许多老臣的反对下没能废除行事并无差错的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可先皇弥留之际,当时的十皇子哭诉太子皇兄必不留他,求先皇传位。
那时先皇缠绵病榻已久,宫里很多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快要承位的当今圣上。记得那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夜,今上带着诸臣赶到宫中,跪在先皇榻前让先皇写下了传位诏书。说是求,也是变相的逼宫罢了。
而那时的她,在东宫惴惴不安,生怕先皇留了什么后手,一门心思要把皇位传给十皇弟,而绝了皇上的后路。所幸,没有,他们那一把博对了,今上顺利登基,摆脱了曾经憋屈的日子。
没想到啊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在这皇宫里又要出逼宫这场大戏,成为她皇儿出事后,她第三个彻彻底底的不眠夜。
只不过,苍老的脸上露出冷笑,她确信,慕容康永远都得不到今上当初得到的结果。几十年前他们东宫搏一把搏出的是生路,而慕容康今日是自寻死路。
宫门外,宫廷守卫正冲着慕容康小心赔笑。“二王爷,今日已晚,此时进宫恐有不妥,还请王爷留步。”
被堵在宫门外的慕容康面上很平淡,看不出丝毫端倪。
“什么时候本王进宫探望父皇还要受你们的阻拦?”
除了从不受规矩约束的那个小祖宗,这个时辰非传召而进宫的还真没不被挡的。贤王爷可是一向最温和待人,从不为难他们,今日这是怎么了。
“王爷,您知道的,凡是立府出去的皇子和公主殿下,没有皇上的传召,到了宫禁也是不能入宫的。要是私自放您入宫,皇上饶不了我们这些当值的。”
再说,他不着痕迹的偷看了眼慕容康身后跟着的一队王府侍卫,也没有这个时候进宫还带这么多人的。
慕容康深深地看了他几眼,看似是要放弃的样子。“本王是担心父王的身体,想时刻在父皇身边尽尽孝道。既然是规矩大,本王便明日再来。”
说着转过了身,向他的王府侍卫走去。
宫门的御林军守卫心下放松,也转身走了回去。他们当守宫门,平日里最为难的就是闯门禁的皇室宗亲。放人过去,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第一个掉脑袋。执意不肯让,遇到气量狭小的主儿,暗地里给他们这些小人物使绊子,自己往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在这贤王爷不负贤德之名,对人和善,也极少为难他们这些为皇家卖命的。
只是刚这么想着,就突然感到心口一凉,他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穿胸而过的刀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的慕容康抽出方才从他王府侍卫那里结果的刀,阴冷的盯向都睁大眼看着他的宫门守卫。
“进宫!此令一下,由远及近,夜中清晰的响起了成百上千齐齐的脚步声。
近了,宫门的侍卫看到了排列整齐还身穿甲胄的府兵,不禁脸色大变。
“贤王要夺宫,来人支援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