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高倩就觉得余歌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喝水也好，指出学员动作不标准也好，余歌仍旧虎视眈眈盯猎物般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持续了一整个下午，心里不免有些发毛。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高倩一脸严肃跟学员们说哪个同学动作需要整改，而后板着脸走出教室，下一秒脚步刚踏出门槛，伪装了一整天的假面具瞬间笑逐颜开。
“我下班啦，你到舞蹈教室来接我吧。”她娇羞妩媚地跟男人打视频，手上还不忘给已经够漂亮的眼睛添上眼线。
“好的倩倩，等会儿想吃什……”视频那头的男人“么”音还没发出，语气立刻变了，有些疑惑问道，“倩倩，后面是你学生吗？”
“啊？”高倩不解地朝四处张望，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舞蹈教室玻璃窗上，印着一张少女清秀的脸蛋，眼睛似有似无地往着高倩这处瞟。
“余同学！你干嘛？”她吓得寒毛竖起，一个不注意，画着眼线的笔顺势一划，在眼角处留下一条长长的线条。
余歌满脸愧疚地从玻璃窗后走出，“老师，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我看你在画眼线我不敢出声，我就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出现才不会吓到你，但是我没想到，还是我考虑不周……”她伸手指了指高倩飞出去的眼线。
高倩闭着眼睛吸了吸鼻子。不能发火！她不是有意吓唬的！她也还只是个单纯的学生！
“所以，你这一整天盯着我就是想看我画眼线？”她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好像变了味道。
余歌摇了摇头，也不想拐弯抹角，直入正题：“老师，你认识谢瑾年吗？”
见女人一脸茫然的模样，她给了点提示，“就是前几天来帮我求情的那个男生？”
高倩皱眉认真思索，“大概有一点印象，长的挺帅的。他咋了？你俩……不会？”
余歌瞬间明白了她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里别的意思，连忙摆手解释，“别误会他是我朋友，我找他有事，但是这几天都不见他人影。”
“我误会什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高倩照着化妆镜，擦了擦那条叛逆眼线。
“老师，您之前不都是不同意我参赛的么？他是怎么说服你的啊？”余歌轻声低问，“你不会，难为他什么了吧？”
“哗——”刚擦掉重新画的眼线再度因为余歌不着边际的话再次叛逆离家出走。
“我为人师表，怎么会为难学生呢？”高倩干脆收起镜子，顶着夸张的眼线面向余歌，“他当时说，要是你不争气，他替你出钱交学费。”
“啊？”余歌愣了愣，在此之前，她曾无数次设想谢瑾年是怎么说服挑剔的优秀舞蹈师的，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种方式。
有钱人的世界真搞不懂。
“那谢瑾年离开舞蹈教室后去哪了呢？”
“这我哪知……”
高倩话没说完，身后就传来男性低沉的嗓音，“谢瑾年？”
俩人不约而同齐刷刷看去，身穿白色T恤黑短裤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高倩的身后，因为刚打过球洗过脸，寸头短发颜色很深，发质看上去很硬。
“教练？”余歌看到来人后，有些惊喜。
蔡夕康点了点头，上前走到高倩身边，看向余歌，“在说谢瑾年吗？他跟我请假了，好像是请了两三周。”
请了两三周假？
对于热爱篮球的他会为了什么事情请了那么久的假期呢？
况且这几天里，好像也从未见他回家过。
教练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率先开口直截了当，“去哪我也没问，小同学有什么事情等他回来再说吧。”
余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谢谢教练，蔡教练，杨老师拜拜，我回家了！”
“小同学再见！”
余歌拔腿正准备跑回家，突然一顿，她扭头看向蔡夕康，“不对呀教练，不是下班了吗？您怎么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