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如果答应了，那就不是春兰姐了。
当初就算香香躺在手术台上，成春兰也没有接受周子瑜的合同。
他认识的春兰姐，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屈服的人。
尤其是对自己最在乎的人。
“原来，从前的我在春兰姐心里也那么重要过……”
可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陈瑞文胸口突然猛烈疼痛起来，像是被人抓住了心一样。
无力地靠在桃树下，不一会儿，后背的冷汗打湿了衬衣。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瑞文面前出现了一双白色运动鞋。
陈瑞文顺着鞋往上看，痴迷地喊了一句，“春兰姐……”
成春兰站在陈瑞文面前，一身白色长裙随风飘扬，一如当初陈瑞文八岁时看到的一样。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能够全身缩小，回到八岁的那个夏天。
永远留住她。
成春兰用手指勾了一缕发丝放在耳后，眼中不卑不亢地看向陈瑞文，“我怕你一直在这里等我，过来看看。”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香香如果不能恢复智力，我会用自己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她，去爱她，陪她……”
“我不能不顾子瑜的感受答应你的要求，哪怕一天也不行。”
陈瑞文坐在桃树下，一只手放在屈膝的腿上。
丝毫不意外成春兰的选择。
明明是意料之中，陈瑞文却已经红了眼。
他难受的不是成春兰为了周子瑜拒绝了自己，而是这份真诚的爱，他从前明明也是拥有过的。
悔，他悔得浑身都痛。
“我知道了。”陈瑞文点头，“我早就猜到你不会答应了。”
“你不会答应，周子瑜更不会答应……”
陈瑞文的话还没有说完，成春兰却不满地皱眉打断。
“你错了，子瑜他是同意的，他无条件相信我。”
什么？
他同意？
周子瑜？那么高傲自大的人，竟然同意了……
陈瑞文苦笑出来，撑着头笑，一边笑一边摇头。
“他竟然同意了，他会同意……”
陈瑞文歪着抬起头，从下往上地看着成春兰，狼狈至极。
“怎么办春兰姐？我好像真的输给他了。”
彻头彻尾的输了。
成春兰懂陈瑞文话里的意思，抿嘴不止该如何接这句话。
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地互相对视了几秒。
“瑞文，你该放下过去，往前看了。”
往前看？
那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前方一片黑暗呢？
有没有可以告诉他，拿起了，怎样才能放下？
陈瑞文不想去想这些了。
他撑着地上的泥土，站了起来。
“对不起春兰姐，让你为难了。”
“你放心，我和老师会全力治疗香香的。我已经给她安排了一周后的手术。”
说完，陈瑞文不再看成春兰，一个人离开了桃林。
初见是桃林桃花纷纷，如今花谢了、果落了，眼前人已非彼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