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想,婉儿在皇宫之内发了鼠瘟是有人得了,给她染上的,听这人一说,倒成了阴谋诡计。
那人眼角闪过一丝阴谋得逞,却只是在唇角勾起一丝笑。
“这人李大人你应当认识,如今仍在宫内。”他怪声怪气的说道。
李婉儿是李尚书的心头肉,但凡提起她,他便难以控制自身的情绪,面具男就是抓住这点,才牢牢控制住了李尚书的心思。
“你是说,天赎客栈的东家?”李尚书有些不敢相信的惊呼。
“大人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呢。”
面具男将糕点放下,用手帕将手指一根根擦净,而后不急不缓的鼓掌。
“这绝不可能,婉儿她们是密友,她不可能害婉儿。”李尚书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
这事放在谁身上,也不会相信的,两人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也不过相处数月,为何要以身试险害人呢。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大人您不过是不忍接受罢了,可您就忍心看着令千金在皇宫受苦,最后痛苦的死去吗?”
他说话间,李尚书强装出的面具一点点被瓦解,逐渐变成了崩溃,男人趁机又添了把柴。
“鼠瘟发作时有多痛苦,想必大人您没有感受过吧,那种锥心刺骨,痛不欲生的感觉,就是壮年的汉子,也未必承受得住。何况……”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尚书打断了,“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救我的女儿?”
他的心头肉,是那么一个怕疼的人,打小她即便是磕了碰了,都会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疼许久。
“李大人是聪明人,若是真让大人做些什么,倒是有些难为,只需大人在必要的时候出手便是。”
那面具男起身,在车帘处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尚书。
“若是大人乖乖听话,您的女儿我们自有办法相救。”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黎明的曙光之中。
“你究竟是谁的人?”李尚书对着空气问。
四周除去有些嘈杂的虫鸣,连半个行人的影子都不曾见到,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回音。
看着刚蒙蒙亮的天,李尚书叹了口气,将车帘盖好,对雕塑一般坐在车前的马夫说道:
“走吧。”
马车又开始颠波,看着车辆内余下的糕点,他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那人说能治鼠瘟,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注册上从未记载过一例,成功医治的鼠瘟患者。
可他仍旧抱着一丝的幻想,若是自己听他们的话,女儿就会得救。他却又与苏流安有约定,要跟她合作,将这些人的主子揪出来。
曾经对各类繁杂的政务处理的,有理有条的他,如今却左右为难起来。
去马车不远处的房顶之上,立着两名穿黑衣的男子,一前一后像是主子与随从。
“舵主,您这么说,真的有用吗?”那仆从一样的人有些不解的问。
那被称舵主的面具男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容,“当然不能达成目。”
就算是神仙,怕是也不能一两句话就得到一个人心,毕竟人心复杂的很。
“那舵主您为何要说这一番话呢?”
面具男笑的更为灿烂,勾起一旁男子的下巴,竟低头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气喘吁吁的人,冷笑着说道:
“在他心中扎下一个刺,不给他拔出来,日子久了伤口就会散发出恶臭,再信任的关系也会有无法弥补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