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们不是见惯生死，为何还没修炼成佛？”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你这姑娘，真的是心大，你知道你……”
“医生我想听真话，关于我身体的每个细节我都想知道。”是的，每个细节我都不想漏掉。
“好，现在的小年轻和我们那个现代不一样了，我们那个时候，就怕自己的身体出毛病，遇到生病看医生脸色，都会害怕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哪里还敢去听结果。”医生开始帮我解开绑着绑带的手臂。
看着手臂上敷着厚厚药，照理说应该有中药味的，可是我仍旧什么都闻不到。
“你很热吗？这个天气不应该啊。”医生触到我皮肤，可能是感觉到我出汗，有些腻。
我盯着她，摇摇头，心里那个呼之欲出疑问却不敢说出口，只能换了个问话方式，“医生我的手臂能恢复吗？”
“恢复到百分之百这个我不敢给你保证，但是绝对不会影响你行动，后期恢复还要看你自己。”她将换药的小车推过来，重新给我换了药。
“你身体别地方的伤好好养着就行，但是……”医生脸上又出现了那么让我难受的表情。
“你说吧，没事的，我承受的住。”我猜想她大概会说我的嗅觉的问题。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说出口的话却是：“林浅树啊，你喜欢孩子吗？”
我点点头，喜欢啊。
想着有个和自己留着同样血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叫我妈妈，依赖我，我就觉得特别幸福。
可是…我又摇摇头，不喜欢了，孩子不是和唐楚的，那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唐楚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和我生孩子了吧。
“这又摇头又点头的是几个意思？”医生说完，还未得到我回答就叹了口气，“小丫头，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以后恐怕都不能再有孩子了，这一次你子宫受到重创，想要孩子，大概只有等待医学奇迹发生。”
她说完，拍拍我的肩膀，“现在很多家庭都是丁克，其实人这一辈，只为自己活也不错，繁衍子嗣是社会责任，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履行的义务对吧？”
我看着她，眼眶一下就热了，“医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这辈子再也不能当母亲了？”
她一脸凝重地点点头。
我将脸转向窗外，眼泪不断的往下滚。
“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她站在我床边安慰我，“可以领养，只要你待他好，感情不比亲生的差。”
“医生，我的五感是不是也出问题了？”
之前还不敢问出口的话，在失去了做母亲资格这件事面前，失去嗅觉在这一刻已经变得不太重要了。
我盯着窗外，眼泪不住地往下滚，费了好大劲才将这句话说完整。
我不敢去看医生脸上怜悯的表情，亦或者是我并不太愿意让陌生人看到我狼狈的一面，虽然她是一个很好医生。
“五感？你觉得你哪里出了问题？”
“我没有嗅觉了。”我想到那场混战，她一拳拳落在我脸上的场景，我的鼻子应该是被打坏了吧。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医生焦急的拿出手机，喊了几个护士过来帮忙。
……
再次回到病房时，我有些恍惚。
生活对我，是否太残酷！？
我这辈子第一次打架斗殴，那么凶狠地维护哥哥的模样，想起来很酷，可是代价却是这般重。
没了孩子，没了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