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阁里,在外人面前一向老神仙模样的安神医,乍听见亓浚将事情一说,登时跳脚吹胡子。
“这丫头咋这么不省心呢,还不如下午就留在我这儿,关进屋子整理药材,现在人不见踪影,亓侍卫,你说这黑天半夜的,她能去哪儿啊?”
亓浚无奈:“老神医,我要知道的话,还用跑您这儿来吗?”
安神医“哦”了一声。
“也对,也对!”
看来,悬壶阁里得不到什么线索,亓浚决定告辞,立刻赶往祁王府。
“啪”一声巨响,安神医怒拍桌子,刚转过身的亓浚,惊得浑身一哆嗦,还没来得及细问究竟,就被身后窜过来的安神医抓住了胳膊,老人家眉眼焦灼,声音带着颤抖:“亓,亓侍卫啊,你,你说说看,凡儿,凡儿那丫头,不会,不会是,不会是让坏人给抓走,绑票了吧?”
亓浚脑袋嗡嗡,只觉得,依着秦凡儿那个性子和她眼下的状况,有人绑她,除非是瞎了眼。
“安神医,我觉得吧……”
“啊呀!”安神医松开了亓浚的胳膊,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着自儿个的猜测:“虽然她在秦家不受宠,可好歹有个首富爹,那些人进不了秦府,别的不好绑,就把这个不老实到处胡跑的丫头拿下,对,是要谋财,肯定是要谋财,这可怎么办啊,日后再遇见师兄,我跟他,该如何交代呢?”
眼看老人家急的快将自个儿的胡须拔下来一把,亓浚急忙好言劝慰几句,诓骗安神医说,秦凡儿可能去了祁王府,祁王爷与硕王爷是亲兄弟,到硕王府吃过几次药膳,赞不绝口,偶尔也会叫秦凡儿过去给做上几餐。
在情在理的话,在安神医脑袋里过一遍,再出口时,就变了味道。
老人家跟戏台子上演本子一样,焦灼转瞬变为深思,说话腔调都不一样了。
“亓侍卫,老朽觉得吧,凡儿应该不是那样的姑娘,虽说古灵精怪是常有的,也爱捉弄人,但这些分寸,她应该还是知晓的,既然应了硕王府的管家一职,断不会再与祁王府有什么纠葛,就算是硕王爷和祁王爷的兄弟情深,那也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亲缘,凡儿深夜去了祁王府,硕王爷那里必然不会高兴,祁王爷也别扭,这不就乱了章法吗,所以,依老朽分析,她应该没在祁王府。”
啰哩吧嗦的一大堆,亓浚差点儿被绕进去,听来听去,合着这老头想到儿女情长风月情上去了,什么分寸不分寸的,硕王府的管家就算是去了祁王府,也必然是两位王爷间相互帮衬的用人差遣,又是什么“别扭”、“章法”之类的,亓浚脑袋里没那么多弯弯道道。
“安神医大可放心,就是去了祁王府,秦管家也只管后厨备膳制药,分寸礼仪她都知晓的,您先歇着吧,我去探问一下,有什么消息,再来告知于您。”
见安神医眉头复又拧紧,亓浚急忙告辞,说话间,人已经闪出悬壶阁门外。
若是再不走,指不定这位老人家,过会儿还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言,他直来直去的思维,消化不了这些。
夜色更浓,但愿,祁王府里能有些收获吧。
“阿嚏!”
这次打喷嚏的是君慕逸,没人背后揶揄他,他是府门外立得久了,被风吹的。
小六子捧着件软披风急急跑过来,解开就给君慕逸搭在肩上。
“王爷,夜里凉,您还是回屋等着吧,站这儿吹风,别再给吹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