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欣涵的眼泪夺眶而出。
宋怀瑾皱眉。
他伸手摁了下呼叫铃，让司机进来收拾屋子。
司机进来收拾。
宋怀瑾指了沙发，吩咐：“你先坐着休息会儿。”
“是。”司机恭敬道。
宋怀瑾则去了书架，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张药方，又用钢笔在纸上划线。
他一向洁癖很严重，他习惯用黑白水彩涂鸦。
司机收拾好屋子，将办公室恢复成往日的干净整齐，悄然退了出去。
饶欣涵仍站着。
“……你先走吧。”宋怀瑾道，“明天我会给你找个新的保姆，照顾你饮食起居。”
他连她的名字都省去了。
饶欣涵忍住了鼻腔里泛滥的酸涩，道：“你别赶我走，你让我留下来照顾你。我只是想和你多相处一会儿，怀瑾哥，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想离开你。”
说罢，她哭了起来。
她的声音颤抖着，像受惊的小兽。
她哭得很惨烈。
宋怀瑾的表情没什么波澜。
他把笔扔到了茶几上，淡淡瞧了她一眼，道：“那你就留下来吧。”
饶欣涵猛然止了哭泣，抬起泪盈盈的美丽眸子。
她盯着宋怀瑾。
他的目光沉静如深渊，深不见底，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者在算计什么。饶欣涵读不懂。但是他既然允许她留下来，那她就暂时忍着。
她想着。
宋怀瑾却突然开口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饶欣涵愕然。
宋怀瑾继续说：“你比嘉宝年长两岁，比她漂亮。”
饶欣涵的神情僵硬。
宋怀瑾这话，不像夸奖她，倒更像在讽刺她的容貌不及嘉宝。
她脸上的血色褪尽。
宋怀瑾又道：“我曾经说过，你的容貌像极了某位明星，可惜我记错了。”
饶欣涵的脸，刷的苍白。
饶思蔓在楼梯口偷窥，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差点从楼梯滚下去。
宋怀瑾在讽刺饶欣涵，是因为他认定了饶欣涵不是他的妹妹，所以才会这么说吗？
饶欣涵气得浑身发抖。
宋怀瑾的眼里，永远都是嘉宝，不论嘉宝做错了什么，都是嘉宝有理。
饶欣涵不服。
她攥紧了拳头，强忍住冲上去质问宋怀瑾的冲动。
她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反而害了嘉宝。
她努力维持住脸上的平静，慢慢坐下。
她轻咳，压抑了喉咙的难受，问：“嘉宝的身体怎样了？她的病是怎么治好的？”
宋怀瑾顿了下。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阳光正盛。
他语调平缓，仿佛提到另一个名字的时候，也能无动于衷，甚至感觉不到任何伤痛。
“她很好。”他说，“谢谢关心，我们之间的事，请恕我不能详细说明。”
“哦。”饶欣涵勉强笑了下，“那……那就好。”
她垂下了头。
宋怀瑾的目光，落在了她脖颈处。
那里有一片淤青，是昨晚他咬的。
他的牙印已经消失不见，只余淡淡的疤痕。
饶欣涵察觉到了，抬头看向他，他却若无其事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