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看，怕被他立即抓住。夏云初逆着人流朝里挤，一直挤到了窗边，直到一股奇特的清香逼近，黑暗中，一只粗糙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夏云初立即将掌心的纸巾递过去。
双方在一片漆黑嘈杂中，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交易。
几乎就在同时，她被另一只冰凉的大手按住肩膀。
“云初。”他嗓音低沉，夏云初心跳倏然漏了一拍。只怕许黎川察觉什么异样，索性直接回头撞进他怀里。
许黎川被她这一突如其来的示弱怔了一下。
夏云初身体战栗着，连声音都带着恐慌不安，轻颤着说：“我看见有个人影像你，追过来……却发现不是。”
她缩在他怀里，心有余悸地发抖。许黎川不觉就心软了，他暂时放下心里的猜疑，也不想去管她这话里几分真假，只将人圈在怀里，低低安抚：“我没事，别怕。”
内场的灯很快就亮了。
就在灯光亮起的瞬间，一个黑影从另一侧的窗户跳了出去。紧接着，众人发现了倒在台上的霍廷盛，他身上被打出了几个窟窿，正泊泊地往外吐血。
胆小些的女宾被吓得尖叫起来。
有人大喊：“刚刚跳窗出去的那个一定是凶手！”
云星旅游集团的老总章华已经是面如菜色，枪击案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如果刚才那凶手有意要杀自己，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两具尸体了。
但章华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很快镇定下来，安排人报警。
不过此时船飘在云江上，警察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
他想凶手肯定还在船上！
于是章华当即安排保镖和船员搜索整个邮轮，为了以防万一，又调来快艇，沿着附近海域搜寻，怕凶手跳海逃跑。
许黎川主动表示可以帮忙：“我可以调两艘快艇过来。”
章华自然是求之不得：“那就多谢许先生了。”
许黎川瞥了眼地上犹有热气的尸体：“不用客气。”
最后，凶手“很顺利”地在地下一层的控制室被找到了，他没有过多反抗，当即一言不发地扔下枪投降，但依然免不了一顿毒打。
确定他被打得没有再逃跑的力气了，一群保镖这才把人拖到了宴会内场。
夏云初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阿光，心生出一丝怜悯，但面上什么也不流露，只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他，和在场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章华冷声问他是什么人？受谁指使？
但阿光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一声不吭，他的沉默，换来章华愤怒地一脚，直将阿光踹趴在地上。
合伙人在签约当晚被打死，任谁心里都有气。
阿光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只啐出一口血水，躺在地上，仍然不说话。
“恐怕是个哑巴。”许黎川看见夏云初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了，知道她心里有些不忍。他拦了一下又要上前的章华，淡淡地说，“既然已经报警了，就交给警察处理吧。”
许黎川都已经开口了，章华自然不会不给面子，他扯了扯衣领，忍不住道：“真是晦气！”
这时候，夏云初先前特地安排人邀请来的调香师终于派上用场了。
她闻出了阿光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而这味道，是来自古滇的特产香艾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