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崇海点了点头,“信王府每月采买粮食的数目,至少够他们阖府上下吃上三个月。”
戚遥拿起几本账簿比对,发现信王府每月购入的粮食数目都是如此庞大。
她爹说别的王府一次也会买上这么多粮食,囤积在府中吃上两三个月。这样的数目常见,信王府只是买得频繁了些,没人会关心信王府的有多少余粮。
所以信王极有可能用这些粮食假代了他贪没的银子。
既然信王没有另立账本,而是将银子比作了粮食入账,那银子极有可能也同粮食一样运进了信王府,被信王藏了起来。
毕竟那么多的银子藏在外头,他老人家怎安心。
银子的下落他们还没找到,要知道银子在哪儿,信王不肯讲,问问运银子的人不就知道了。
信王府的人早已被抓了起来,如今都在飞羽司的大牢里。
戚遥回了趟飞羽司,一面去看看她哥,一面派了几个下属替她去盘问信王府的管事。
她哥在这儿虽没吃太多苦头,可这儿说什么也比不上家里,她哥还是清瘦了些。
戚遥看着难过,明知事情是信王做的,何况信王同北梁早有勾结,故意修座烂城墙将大晋疆土拿去“孝敬”北梁也未可知。
“小遥,战事如何,城池夺回来了吗?”
都这个时候了,她哥关心的还是大晋,戚遥心下叹气,摇了摇头。
戚远平静地道:“小遥你别替哥担心,照顾好自己。”
戚遥鼻子酸酸的,她就这么一个亲哥,怎能不担心,她都快急死了,只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带她哥离开这个牢笼。
可是她不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了不让陛下动怒,她师娘不能明着帮忙,傅时颐也不能徇私,要救她哥,得讲证据。
“大人,问出来了。”一个下属走来禀报。
戚遥方才提起了几分精神,安顿好她哥,她便离开大牢,听下属详细禀报。
信王府从前采买粮食,都是找的城东的福顺粮铺,这家生意做得大,既是皇商,也做达官贵人的生意。
可是去年初,信王府不再从福顺粮铺采买粮食,而是换了一家刚开不久的新铺子。
一个新开的粮铺,能把生意做到皇亲国戚家里去,还供得起信王府如此大数目,不是有猫腻是什么。
戚遥又派人去查这个粮铺的底细,不一会儿,她就从天机营拿到了粮铺主人的来历。
无巧不成书,粮铺的主人是周重。
戚遥的第一个念头是去周重家里抓人,后来才想起来,傅时颐和她说过,因为周重那日对她出言不逊,他已将周重逐出晟京。
戚遥心里一紧。
若事情与周重无关,将周重逐出晟京,好比是又让他成了丧家犬。官门女婿是做不成了,在京城的生意也得关门大吉,对周重而言好比是灭顶之灾。
可倘若周重与信王私吞钱款有关,那逐他出晟京,就是让他顺理成章逍遥法外。
戚遥赶紧调派人马分头去追。
她也坐不住了,准备亲自带一队人马出城去寻,刚离开飞羽司,就碰上了骑马前来的元祺。
戚遥即问:“元祺大人,你来得正好,周重呢,已经被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