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崇海无奈至极,“夫人……”
一个家丁匆匆跑来:“禀老爷夫人,姑爷来了。”
戚玥心里怔了怔。她今日闹这一出也是在赌,她知道戚遥多半会狗急跳墙,把她和冯诲的事捅出来,可俗话也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再用着一身的伤做赌注,赌戚遥已经成了众人眼里的疯子,是要拉她下地狱的魔鬼。如此,杜少安便不会信戚遥的鬼话,不止不会信,还只会当戚遥是在污蔑,在诋毁……
倘若戚遥没有来得及告状,那就更好了,她会让戚遥再也开不了口!
她从前虽讨厌戚遥,但从没想过要置戚遥于死地,可此番她是为了自保,便顾不得谁的性命。戚遥不死,死的就是她。
杜少安从外面信步进来,脸上皆是担忧,向岳父母行过礼,瞧见戚玥坐在一旁,他忙上前关切,“夫人,你怎么样?”
戚玥揩了揩眼泪,故作怯懦,抬起头看向杜少安,还慢慢撩起衣袖。
杜少安的眼睛越睁越大,惊骇又愤怒。
他起初只是听下人禀报说戚玥被那野丫头打伤,他本以为自家姐妹下不了什么狠手,加上戚玥已经回了戚府,他才没急着过来瞧瞧。
如今看见戚玥红肿的脸颊,还有满手臂的淤青,他愤然攥紧了手,咬牙切齿,“她竟敢对你下此狠手!”
“是啊,玥儿回来说起时,我和老爷还都不相信,那丫头从前是乖张跋扈,可从没敢对玥儿如何。”冯氏叹道,“定是她哥仗着自己是陛下欣赏的能臣,自以为是,也将她惯得无法无天!”
戚玥还不知戚遥有没有说什么,她得先试探试探,便反握住杜少安的手,急切地说:“她抢走了我要送给夫君的玉佩,夫君可见过她了?玉佩找到了吗?”
杜少安点了下头,摸出一块玉佩给戚玥看:“可是这个?”这是戚遥自己交出来的,他的下属半道上送来给了他。
这样玲珑剔透、通体温润的玉佩,能让人过目不忘,戚玥认得,便点点头,自责地说:“夫君快收下吧,都怪我没用,连份心意都守不住。”
“明明是她欺人太甚,夺人所好!”
冯氏沉沉地叹:“此番若不是贤婿回来了,还真不知有谁能为我们一家子出头。她那哥哥是个厉害的,素来一意孤行,连我的兄长侍郎大人都管不住他,他甚至连信王殿下都不放在眼里。”
“大晋尚有律法在,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此番是她自己作恶多端被抓入狱,谁保得了她?”杜少安冷笑,目光如炬,“进了我刑部大牢,能不能活着出去,都得我说了算!”
冯氏慨然点头,“有贤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丫头是个祸害,她如今敢打玥儿,下次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狠事,还有她那个哥哥,将来得了势,必定不会放过我们。”冯氏神色凝重,语气也沉,“不如就借这次机会,让她永远消停,也好搓搓戚远的锐气!”
杜少安拱手,“岳母所言甚是,小婿先前遭难,承蒙岳母一家不离不弃,小婿定会替岳母分忧,除去岳母的心头大患。”
戚崇海愁容深重,这里已不是他能插得上话的地方,便默默地站起来,背起手走了,走得缓慢、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