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论执着和豁得出去,她都不如他。她比他自私得多,舍不得他如今对他的好,倘若她心狠些,把他推得远远的,他迟早不会再执拗于娶她过门。
戚遥现在也总算知道了他们之间为什么怪怪的,其实就像蒙着一层纱,他们都在隔着这层纱试探对方的态度,犹豫踌躇,可就是没人戳破。
她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哪怕有所期盼,也没有勇气去问一个问题。
他们之间又沉默了一阵,戚遥抬头打趣:“你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就没有什么生辰礼物要送我的吗?”
傅时颐慢道:“我觉得你现在也什么都不缺,至少不缺钱财,又不像其他女子喜欢珠翠首饰,我有心,却不知道送你什么才显得不是在敷衍你。”
他从前还爱送她些东西,银子也好,田产地契也罢,都是随意给的,她如今也已然都不缺,而且他发现,越是在乎,越是做不到随意。他想给她的东西,她又偏偏不要。
戚遥微微一笑,“开玩笑的,你能在百忙之中陪我出来走走已经很好了。”她又举了举手里的酒壶,“这不也是礼物?”
街上显然不是个适宜喝酒的地方,戚遥也不知什么地方合适,就同他漫无目的地走。
周围的行人渐少,戚遥抬头瞧了瞧,“这些花灯从r>“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这声之后,戚遥掌心一热,她的手已经被傅时颐牵住。
傅时颐牵着她往城边去,带着她登上了晟京城庄严高耸的城墙。
他们经过之处,禁军纷纷行礼,又领了命令,齐齐离开,给他们腾地方。
明月之下,戚遥和傅时颐并肩站在城楼上,俯瞰整座晟京城。
这里就是她想看的画面,一眼瞧去,万千花灯汇成了一条条长河,在一些地方分散,又在一些地方汇聚,如星河般璀璨,美不胜收。
戚遥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唇边不自禁地浮出了笑容。
她记得她刚来晟京城的时候,看见又高又坚固的城墙,还有城墙上还站的禁军,他们就像一个个铁人……她心里也受到了震撼。
她都没敢想过,有朝一日她还能有本事登上城楼,居高临下地看他们大晋的都城。
傅时颐命人在楼阁中置了酒席,四周的门大开着,让她转眼就能继续欣赏城楼下的景色。
一边吃好吃的,一边着别人赏不到的景,还有她喜欢的人陪着,她从没过过这样开心的生辰。
人一高兴就容易贪杯,更别说这还是世间难得的好酒。
不知不觉,戚遥手中的酒已慢慢见了底,可她还没尽兴,又去拿他跟前那壶。
在她碰到之前,傅时颐不紧不慢地把酒壶拿开。他瞧见她的脸颊红得熟透的苹果,眼神也不如之前清澈,知道她又喝醉了,不宜再喝。
他的一壶酒也没剩多少,却无半分醉意。
傅时颐将酒壶藏到身后,放远了些,默然同她对坐了一会儿,见她醉了,人还有反应,还能夹菜说话,便知这就是最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