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哥,你和太傅大人关系那样好,你怎么不让他帮你想想办法?”
“想办法,什么办法?”赵子寅惑然。
戚遥沉眼想了想,道:“大人之前也不受陛下待见,而且陛下曾经还想杀他父亲,可是他一番筹谋之后,如今既有官爵,又有爵位,说不定他可以帮你突破如今的困境。”
赵子寅沉下眼喟叹:“小遥,我跟他不一样。”
戚遥皱了皱眉头,不甚明白。
“时颐他打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连他爹都不怕,气得他爹吹胡子瞪眼是常事。”赵子寅笑言,“丞相大人是什么人?那个时候连陛下都要忌惮丞相大人三分,我见了姑父生气的样子都不敢说话,他却敢火上浇油,打罚都不认,骂还要还口。”
戚遥听着忍俊不禁。
“我没有他这样的性子,便没有他的胆量,豁得出去;我爹不像姑父那样专权独断过,不曾为我铺过垫脚石,我也没有在朝堂纷争耳濡目染着长大。”赵子寅接着道,“我爹喜欢过安宁的日子,我们家不富裕却平静,时势造人,我注定难以效仿他曾经做过的事。”
“可是你若就这样什么都不做,踏踏实实地过,会过得很辛苦。”戚遥沉下眸子,“他当初的处境还不如你呢,倘若他什么都不做,那他早已家毁人亡,不止保不住傅家在朝中的权势,甚至连亲爹的命都保不住。”
赵小哥说他做不到,兴许是想法和他们不一样。她和傅时颐的想法比较契合,她也一直都在抗争,从没有安于现状过。
倘若她当初选择踏实,她就会忍气吞声窝在戚家里,向冯氏服个软,这辈子就能不愁吃穿。她若这样做了,日子一定很平静,却不会和傅时颐有多深的交情,不能跟着他长本事,也就没有如今的财富和眼界。
在这儿也一样,如果她当初选择逆来顺受的话,她现在应当还在那个小破屋里劈柴火,或者已经被活活折磨死了。
人总是要反抗才有改变困境的可能。
赵子寅发现了,小遥在劝他要同不公的世道抗争,可她唇边却始终挂着笑,笑容源于对傅时颐的钦佩。
戚遥瞧见赵小哥似乎不太听得进去,大概真是每个人想得不一样,做出的选择也会不一样。天底下的确没几个有傅时颐那样的胆识和谋略,瞻前顾后是人之常情,
她又言:“如果我说得不对,你也别往心里去,归根结底我是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过得好一些,不受任何人欺负。”
赵子寅点头,“你的心意我明白。”
戚遥托腮望了望宫道那头,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过傅时颐。她知道如今这个时候他不方便见她,就是有些想念而已,也不希望他铤而走险。
赵子寅说她哥下个月要回京述职,先前一直是傅时颐模仿她的字迹给她哥写信,才瞒住了这件事。可是等她哥回来,这桩事可能就瞒不住了。
她哥会急死的,倘若她哥知道她会被郡主送进这个地方,是因为郡主嫉妒,嫉妒她和傅时颐走得近……她哥可能不会怪郡主,只会怨傅时颐。
戚遥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