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喝醉了，自己这是趁人之危吗？
轻轻地松开她，顾南沉再次拂过那张浅淡绯色的脸颊，小心得如同捧着一只珍贵的玉器。
起身将被子替她盖好，顾南沉熄灭了灯，私心地同她躺在一处，只是没有同样睡在被子之下，感受着季云絮安心的呼吸，他仿佛又回到了五年之前。
次日天明，外面的雷雨和大风已经停歇，太阳透过轻薄的云层照射进来，湿润的空气削减了它许多热度，隐约可以听见有残余水珠掉落在叶片和地面上的微小动静。
天光还算明朗，日光斜照，透过玻璃照在季云絮身上，润泽如春水。
长睫轻颤，她缓缓睁了眼，因为宿醉脑袋还有些昏沉，她想摸摸肿胀的太阳穴，却忽然感觉身子上有什么重物。
“顾南沉？！”
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后，季云絮爆发出一股含着恼怒的奇力，一把将还在睡梦中的男人推开，忙不迭地起身，将床头的外套披在身上。
经过这一番动静，顾南沉也清醒了，他毫不计较季云絮推搡的鲁莽举动，只调整了姿势，慢慢从**起身。
日光还未来得及带上颜色，柔和得显得有些苍白，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时像是在轮廓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铂金色光亮，在地上投下一个宽肩窄腰的影子。
西装外套在昨晚就脱下，领带也摘下了，上半身穿着有些皱巴的白色衬衫，扣子没有扣完，敞开露出结实宽阔的胸口，西裤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勉强算是整洁。
但是此情此景，无论顾南沉如何穿着都会显得极有深意，更不必说他如今这幅模样与一贯冷傲的气质大相径庭，很难不让人多想。
季云絮还未反应过来，只拉紧了身上的外套，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季小姐你先冷静，”顾南沉不惊不恼，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一双眼也并未显露出任何不耐，“昨天是你喝醉在酒吧遇到了骚扰，正巧我路过就顺便帮了忙。”
季云絮仍旧面露警惕，昨晚好似花光了所有面对顾南沉的温柔，一双栗色的眼睛中满是冷淡的戒备。
顾南沉倒也不恼怒，只又坐回床铺，“至于问起为什么我在这里，当然是因为这是我家。”
季云絮拢着外衣的手一顿，这才有工夫四处观望一眼，看清屋内陈设后心中更是一震。
她死也不会忘记这间屋子，这是五年前和顾南沉的婚房，她最美好的记忆开始和终结的地方。
念及此，她心中更加充满不适，也渐渐回忆起酒吧的事故，沸腾的心海慢慢冷静下来。
许是瞧见她仍旧紧张，顾南沉开口补充：“昨晚的事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只是你缠着不让我走，我这才留下来陪你一晚，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还请季小姐不要怪罪。”
“昨晚？”季云絮脑仁发疼，急迫地想要求证，却偏偏只记起一些零散的片段。
她好像是记得自己昨晚情绪激动，是不是还哭过？
纤细的手指摸过自己的眼角，当真有一种还湿润着的错觉。
忽然，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季云絮将昨晚的自己一一对应上。
她在记忆中看见了主动抱着顾南沉的自己，请求他不要离开的自己，甚至还有哭喊着抱怨他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