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海一身唐装,架着副金丝眼镜,人倒是和善。
他本就喜欢季云絮,所以人迟到也没多在意,只是扬扬手打趣道:“云絮现在可是大忙人,周爷爷耽误不得。”
季云絮假意嗔怪着:“周爷爷,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周德海爽朗一笑,让季云絮坐在了自己身边。
而坐在他另一边的,正是许家二房的大公子,许墨。
“你们两个啊,是我最喜欢的门生,聪明,闻香水平高,调香更是不用说。你们还是青梅竹马,现在又都没家室……”
听这架势,季云絮心中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周德海下一句就是:“要不我做个媒,给你俩牵条线?”
季云絮尴尬的笑了笑,不断搜刮着拒绝的话。
但其实周德海这条线牵的不勉强。
她自五岁跟着周德海学习调香,许墨比她早一年,两人由此一直相伴学习成长,算得上青梅竹马。
幼时不懂事,季云絮还跟许墨说了些孩子话,如果顺利,他们应该是最让人羡慕的一对佳侣。
只是变故就出现在那次坠崖。
她坠崖后失忆两年,又因为车祸修养三年。
季云絮打听的消息里,还提到许家大房与二房不对付。
许老爷子偏心大房不是一日两日了,过多的溺爱更是将许开阳惯成那副吊儿郎当,胸无大志的鬼样子。
至于大房养女许倩,日子过的也差不到哪去。
相比他们,二房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许墨一家这些年一直被大房压一头,靠着身后有周德海才勉强立足。
也不知许墨是不是陷入争斗中无力脱身,总之这些年是再没跟她有联系。
五年过去,那些小孩子的情分也早就散去,季云絮此时都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态面对许墨。
不过这个顾虑在许墨那根本不成立。
只听许墨缓缓开口,很是温文尔雅的帮她解围:“周爷爷,云絮还小,你说这话怕是要吓到她了。”
这话一出,场上诡异的沉默下去。
季云絮没有附和,总觉着许墨有别的意思。
在场的人都不傻,各自怀着心思打量自己这两位师兄师姐,都没太大表现。
唯独许亦然脸色沉的特别明显。
只因为许墨说的是别吓到季云絮,而不是自己不同意。
“周爷爷,师兄说得对,我现在的重心放在工作上,其他的还不着急考虑。”季云絮不着痕迹的掩饰掉情绪,又扬起笑来。
见两个小辈这样说,周德海也不好强迫,笑呵着把话题绕开。
“云絮,这几年过的还好?”周德海面上笑着,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却透着满满的担忧。
虽然局上都是熟人,但他到底不想泄出去什么消息,
季云絮温和一笑,将那些遭遇捂了个严实:“周爷爷,我这几年过的不差。因为在封闭进修,这才跟您断了联系,没提前跟您说一声是我不好。”
周德海虽然不信,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着季云絮的手:“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爷爷讲,好不好?”
“诶,您放心吧,遇上事肯定第一个麻烦您。”
季云絮打趣着,终于把周德海哄乐呵了。
茶局进行过半,季云絮自顾自地去了趟卫生间,对着镜子补妆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抹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