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倒也未露出讶异之色,似是丝毫不将这五十两银子放在眼里。她搜了搜身上的荷包钱袋,可是当着掌柜的面儿找了半晌也未摸出那钱袋来。
掌柜似是对这女子的偿还能力感到怀疑,渐渐地有些面色不善。
那女子这才惊觉,此番出行似是忘记带上荷包。她将腕上的银镯子摘下搁在茶几上,说道,“本小姐今儿个忘记带银钱了,便拿这镯子抵给你吧。”
夜妃雪看向那被女子搁在茶几上的银镯子,虽是远远地瞧得并不真切,可从这女子的脾性、谈吐以及举止看来,这银镯子必然并非凡品。
却不料那掌柜收了镯子之后,打量了好一阵子后并不甘心似得。
“这、这镯子顶多抵得上十两银子……”
“十两?!掌柜莫不是想讹钱?”
那掌柜面露不悦之色,摆了摆手,身后一帮壮汉上前,这威胁之意已然是不言而喻。
“姑娘可得小心着说话才是。”
夜妃雪也瞧得出来这掌柜兴许便是瞧着这姑娘出手大方,想着趁机讹上一把。
她原是无意插手这等小事,可瞧着这姑娘的脾性倒是她喜欢的。
夜妃雪上前,细细地打量着那掌柜手中的银镯子。那掌柜瞧着夜妃雪,似是有些不安似得,将银镯子收了起来。
夜妃雪嗤笑,冷声道,“掌柜的既是觉着这银镯子不值当五十两银子,倒不如把这银镯子给我,我给掌柜五十两银子如何?”
那掌柜哪里会真觉着这银镯子不值得五十两银子,他无非是瞧着这姑娘远赴京中寻亲,想趁机讹上一把罢了。
“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干系?可别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那掌柜上下打量了夜妃雪一番,见其衣着寻常,模样亦是生得寻常,想来并不是这京中什么大人物,是而倒也不怕夜妃雪。
夜妃雪看向那姑娘,那姑娘一下子便明白了夜妃雪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掌柜,恶声恶气道,“我不想将这银镯子抵给你了……反正你觉着着银镯子不值当五十两银子,倒不如将这银镯子还给我,我将这银镯子给这位姑娘便好。”
那掌柜又岂会不知这银镯子当真拿出去当了,岂会值当这区区五十两。他自然是不愿见着到手的银两飞走了,忙不迭将银镯子藏了起来,对夜妃雪呵斥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旁人的事儿休要插手。”
夜妃雪嗤笑一声,一把上前径直夺过那掌柜手中的银镯子。她速度快到,那掌柜身侧的壮汉都未缓过神来,下一秒那银镯子便已然到了夜妃雪手中。
那掌柜怒不可遏,吩咐壮汉上前将夜妃雪拿下。夜妃雪左手拽着柳月右手拽着那女子,向后退了几步。
“方才掌柜自个儿也说了。这银镯子只值当个十两银子,而我瞧着这姑娘身上也未必有五十两银子偿还,倒不如将这银镯子给我。”说罢,往怀中取出五十两白银,便朝掌柜怀中掷去,那掌柜接住后,夜妃雪已然带着柳月以及那女子从二楼窗口直接跃下。
柳月惊魂未定,看着夜妃雪的眼中露出些许哀怨。
夜妃雪将银镯子还给她,“日后可得小心些,切莫随意暴露自个儿的身份,那掌柜的想来便是一听你说孤身来京中寻亲,才想着讹你一把。”
那女子笑着将银镯子还给夜妃雪,“今日谢过姑娘,否则还不知怎么被那掌柜刁难,你既是替我还了那五十两银子,这银镯子自然便是姑娘你的。”
夜妃雪倒也并不推却,将银镯子接了过来。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笑意爽朗,“唤我裕铃即可。”
夜妃雪轻轻颔首,“我姓夜,单名雪字。”
裕铃对着夜妃雪欠了欠身,算是见礼,“今日谢过夜小姐帮衬,日后若有裕铃能帮得上忙的,可拿着这银镯子前去护国将军府寻我。”
夜妃雪面露惊愕之色,“裕铃可是护国将军的……千金?”
裕铃笑了笑道,“哪儿呢,若真是护国将军的千金,出行怎会无人护着?还遇上那等登徒子,还险些被人讹钱。我不过是家中长辈在护国将军府当差罢了。”
夜妃雪轻笑。
倒是与这名唤裕铃的女子一见如故,二人去了不远处的酒馆用了膳,之后又带着裕铃去了寻常夜妃雪最爱逛的城东花街,还去戏院里头听了曲儿。
二人玩得不亦乐乎,夜妃雪更是有些许时候连柳月都顾及不上。
幸而柳月寸步不离地跟在夜妃雪身后,否则,定要将人生生跟丢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