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月静静的看着夜凌渊翻身上马,消失在街角,轻轻叹了口气:“他果真一点都没认出我,不然……”
不然以那男人的醋性,早就按捺不住了。
这种想法在云扶月心头萦绕了一会,她才压下脑海中各种各样的胡思乱想,拿起桌上的小罐子,离开了酒楼。
本来此次到这酒楼里,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借着酒楼人多的掩护偷偷去药房买点能配置毒药的草药。
只不过现在有了游寒锦这小小蛊虫,事情就能变得轻松许多。
一天的时间,足够她从云正罡嘴里问出楚兮的下落了。
夜幕悄然而至。
时间已经到了八月末,白日京城被盛夏的炎热所占领,而初秋的凉爽就在晚上降临。
气候已经不似六月时那般难耐。
云定伯府上,那一大片被夜凌渊蛮横炸开的墙修缮完毕,花园里不时走过或闲逛或忙碌的下人。
云扶月早早的回了府,在自己的院子里和黑乎乎待着,一人一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夜色渐深,她才吩咐香儿备水沐浴,最后熄了灯休息。
然而,就在屋内熄灯后不久,云扶月便是一身黑衣的悄悄走出了院子,一路朝着云正罡的书房而去。
这间书房云扶月并不陌生,她在云家的这些日子,云正罡与云正恫每每有什么事情,都会在此商议。
云扶月压低气息,借着夜色的掩盖,一路避开守卫,最后停在了书房顶部,悄悄掀开一片瓦片,朝里面看去。
书房内,云正罡正在桌前,地上跪着一个小厮,向他汇报着。
“老爷,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今儿去看了三小姐,也给她留了银子。”
昏暗的灯光下,云正罡的脸时明时暗。
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嗯,以后每两日去看看紫涵,如果她的伤势还未恢复,就请个京城里有名的大夫,为他诊治。”
顿了顿,云正罡又慎重的补充了一句:“记得给好封口费,我不想听到外面有云家两个小姐不和的传言。”
小厮应了一声。
云正罡挥了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则随意的拿起手边的书,细细的翻看着。
房顶,云扶月眼底的温度急速冷却。
她冰冷的勾起唇,闭上了眼睛。
“云晴涵啊云晴涵,当初在镇北侯府,你为了云正罡,不惜对我下跪,将全部财产都送给我。现在在云府,你又宁愿背叛师门,给我小令牌,求我在对云家出手时放了你爹一命。你可知道你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渣?”
云扶月在心底自语,眼中的温度越来越冷,“若是你知道你爹在知道你被云紫涵下毒之后,还大度的将凶手原谅,甚至嘘寒问暖,你可会后悔?”
云晴涵当然不会回答她。
那个嚣张跋扈,曾经欺凌过云扶月的女人,早就已经在云紫涵的迫害下死了。
云扶月抿了抿唇,从怀中拿出个巴掌大小的罐子子,轻轻打开了罐口。
她将罐子倒扣在房顶的漏洞上,冷眼看着其中缓缓爬出一个全白的多足蛊虫。
借着月光,云扶月清楚的看到这只白色蛊虫犹如幽灵一般飘进了屋内,落在了云正罡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