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杂修就是杂修。”
想起回到远坂宅之前,从天空看到的那道横贯间桐家的裂隙,archer发出一声冷笑,眼底就流露出一抹,对那个失控的英灵的不屑。
“哪怕戴上所谓【英灵】的虚名,也不过与蝼蚁等同。”
但紧接着,他的眼神便因为时臣的那句“其余所有的目光皆至”,浮现出另一种期待的光彩。
“哦居然一上来就发现了本王的光辉吗”
鲜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血腥的意味,吉尔伽美什嘴角勾起,他觉得情况已经分外有趣起来。
“哼,希望这些杂种里也有能陪本王玩上几招的家伙……”
吉尔伽美什毫不在意自己有被围攻的可能,他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时臣负责剩下的事宜。
“时臣,无聊的琐事细节就交给你来办了。”
“请放心。”远坂时臣立即俯首,语气恭敬,“必定能展现出您的——”
时臣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英雄王的身影便化作灵子的光辉散去。
那傲然的姿态消失在房间里。
随着那股不可一世的压迫感从房间里消失,远坂时臣忍不住轻轻吐出一口气。
正如他方才心中所思考的那样——
远坂时臣的确做好了,今晚放弃让assass假死的准备。
毕竟caster在宅邸附近所造成的魔力波动,是做不了假的。
换句话说,“远坂家持有强大从者”这一信息,已无可避免地昭然若揭。
只要对宅邸有所关注的御主,就不可能忽略掉这样一个事实。
而考虑到berserker,或者说间桐家退出这一次圣杯战争的声明。
以及每一次爱因兹贝伦家,都轻而易举地被淘汰的参战历史……
远坂时臣内心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样推演下去,在旁人眼中,御三家只剩远坂一家仍在圣杯战争中活跃。
再加上吉尔伽美什此前展示出来的战力……
时臣犹豫的原因也正是在这里。
他不确定,其他御主会否暂时放下分歧,先行联手,对付眼下最显眼、最危险的威胁。
……
“事情应该不会发展到那一步。”
不同于吉尔伽美什是因为已经做好了单挑其余四个从者的打算,才对于现状无所谓的态度。
远坂时臣则是经过一番慎密的权衡后,终于得出结论:
考虑到教会那边传来的情报,根据灵气盘的显示,caster不过在今天中午才被召唤。
既然如此,其他御主之间,根本没有足够的信任基础来在圣杯战争的第一天就构建起所谓的同盟。
更何况,如果让assass第一个出手,然后迅速、彻底地死于archer之手……
想必也不会有人在第一天就当出头鸟。
“而且,说不定反而可以借此树立起archer不可战胜的强势,让其余的御主产生顾忌。”
远坂时臣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畅想一瞬——
在archer的威势护佑下,远坂家终将实现了前往【根源】的夙愿。
不过很快他就让自己重新从这种傲慢中回过神来,走到那个宝石留声机旁,向远在教堂的弟子发送一切照常进行的指令。
“只是……”
松开放在留声机上的手,远坂时臣盯着那在台灯下折射出灿烂光影的宝石指针。
不知为何,他的心头仍然萦绕着一种奇异的不安。
就像是下意识忽略了什么异常重要的线索,或者说,是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实。
比如——
远坂时臣似乎忘记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如果caster是今天中午才被召唤出来。
那么,那些从昨天开始就出现的“孔洞”,又是哪个职阶的英灵的手笔呢
【历史惯性】总是如此可怕,它不声不响地纠正偏离的轨迹。
就像此刻,不知不觉间,【远坂时臣】的rsi值,悄然抵达了103的位置。
……
“喂喂,我说小子。”
那豪放大气的声音,虽然是以一种平常的语气说出,但仍惹得街上的行人不住地回看。
rider有些警惕地看着周围的行人——在看到了海鲜市场里如此之多的行人后,他觉得确实有警惕的必要。
这个壮汉就“低声”开口。
“你就不能再用那个什么【侦测邪恶】,把敌人的踪迹,通通显现出来吗”
一旁拎着一小袋鱼的韦伯,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魔术什么的!给我回家再提啊!”
韦伯想要竭力阻止rider这样大大咧咧的行为。
但在两手都被占满的情况下,现在他连扑过去捂住rider的嘴,也做不到了。
是的,rider最后还是被拉进了海鲜市场。
韦伯的口嫌体正直是一个方面。
他最后还是别扭地跑回公园,用“挑选食材”的理由,邀请伊斯坎达尔前去参观海鲜市场。
而更重要的是当韦伯盯着那些在鱼缸里游来游去的海鲜时。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自己可能根本拎不动那些海鲜。
事实也确实如此。
因此,在海鲜市场里,伊斯坎达尔无疑收获了来自路人最多的注视。
不只是因为他高大的身材和异国的风貌,还有他所展现的筋力。
“嘶,这……这真的做得到吗!”
“好壮啊,那肩膀……”
而在人们的低呼与韦伯的抱怨声中。
伊斯坎达尔单肩扛起一个与冰箱几乎等大的钢制鱼篓,若无其事地大步前行。
因为这些海鲜相较于大型动物的生命力薄弱,为了确保精力剂时,能够最大程度的提取魔力。
就像此刻不可思议的一幕一样,rider直接将一辆运送车上的钢制鱼箱,搬下来了。
……
好在公园里还是那样宁静无人。
等走到回程途中那个公园一处偏僻的角落时。
韦伯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他就任凭那些带着咸味的海水,和扑腾着的海鲜落到自己身上。
毕竟,对于这个身体素质堪称“孱弱”的魔术师而言——
仅仅是拎着那一大提鱼从市场走到这里,就已经耗尽了韦伯几乎全部力气。
“r……rider,我走不动了。”
伊斯坎达尔弯下腰,将那些一条一条地把从韦伯袋子里溜出来的鱼,重新捡回鱼篓。
“唉……”征服王叹了一口气,“提不动的话,早点交到朕手里不就好了吗”
对于自己这个有些喜欢逞能的御主,他也稍稍有些烦恼呢。
不过这样的姿态,倒也不坏就是了。
而韦伯则奄奄一息地瘫在一旁的长椅上,他有气无力地向伊斯坎达尔提议:
“rider……果然还是用你的战车,把我载回去吧……”
“反、反正回去以后,我就能把这些鱼做成精力剂了……”
伊斯坎达尔赞同的点点头。
不像某个金闪闪的家伙,他完全没有因为御主的提议,觉得将战车当作运输工具有什么不妥。
抬起头看了一眼即将落入远处海平面以下的夕阳,rider回过头望向仍然有些脱力的韦伯,说道:
“好吧,虽然这样可能会浪费一些魔力,但从节省时间上来看,也是不错的战略。”
伊斯坎达尔轻轻拍了拍一旁的钢制鱼箱,发出“砰砰”的碰撞声。
他挠了挠自己胡子,然后思索了一下两者之间大小的比对。
“嗯,就是考虑到战车的位置和这个东西的大小,小子你可能要换一个坐法了。”
这样说着,rider将那个鱼箱的开口打开。
然后,他把自己御主从椅子上拎起,放在鱼篓的上方因为鱼箱的格栅被打开,而有些向下凹陷的位置。
下一刻,随着右手抽出的宝剑引来一道雷光,【神威车轮】便带着雷霆的威势,降落到这未远川的河畔公园里。
紧接着,韦伯连同那些海鲜被一同放到战车的座椅上。
而伊斯坎达尔就少有地骑在一头神牛的背上。
随着回到那幢屋子后树林的命令被发出,神牛的蹄下发出践踏物理法则的雷鸣,神威显赫的战车便向着天穹驶去。
而韦伯显然不太适应和之前不同的“座位”,他的叫声就被风声拉得断断续续的。
“喂!rider!我——要掉下去了!”
“抱歉啦,韦伯小子,虽然是可以承载战利品的战车,但位置也是有限的,这个鱼缸确实太大了。”
他伸出一只臂膀,顺带将韦伯往鱼篓里“戳了戳”,免得他因为颠簸从天空中掉落下来。
在这天空之上,征服王拍了拍身下的神牛,似乎想到了什么趣事一样,那豪迈的笑声就再次于天空中响彻。
“哈哈哈!这样乘坐战车朕也是第一次。”
“小子!要是不想下次也和这些湿漉漉的海鲜待在一起,之后就给朕好好锻炼一下身体吧!”
而韦伯的身子却因为rider的动作,忍不住挣扎起来。
不行!他现在要沉下去了!
这个魔术师用双手紧紧地扒住鱼篓的边框。
然后用最后的力气探出脑袋,在狂风中大声地抱怨起来:
“喂——!rider!快拉我一把!我真的要被这些海鲜埋——咕噜噜噜噜……”
——夜晚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