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这一切后,波提欧摆了摆手,没再多说,目光已然投向内院更深处。
他继续前进,沿途轻松解决了几波零星的模因生命,终于来到了海神阁前。
曾经庄严神圣的海神阁门口,此时却显得破败不堪,阁楼表面覆盖着一层如同血管般蠕动的黑色纹路,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在海神阁门前,一个苍老的身影盘膝而坐,身体周围荡漾着一层薄弱而坚韧的金色光晕,勉强抵御着周围无形无质的精神污染与空间扭曲。
此时的穆恩,比波提欧上次见到时更加苍老,脸上布满了深重的皱纹和灰败的死气,甚至脸上出现了金色的裂纹,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保持着一丝清明。
或许是意志力,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东西在支撑他,现在的穆恩,已经不需要躺椅,或者说,以后也不需要了。
看到波提欧一步步走来,所过之处那些令人棘手的模因生命如同杂草般被收割,穆恩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惊叹、有无奈,更有一丝释然。
他勉强抬起眼皮,嘴角扯出一个微弱而苦涩的笑容。
“小友,你来了。”穆恩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和。
波提欧停下脚步,目光犀利地扫过穆恩的状态,眉头微微一挑。
眼前这位老者,生命值已然是风中残烛,基本上已经是锁血了。
现在的穆恩,几乎是靠着一腔不屈的意志与某种神秘力量勉力支撑着。
那股外来的力量,赫然来自旁边那棵本该蓬勃生机的黄金古树,然而此刻它却通体漆黑,枝叶扭曲,香蕉中时不时渗出粘稠的黑色液滴,散发着浓郁的模因污染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嗯。”波提欧轻轻点头,语气简单明了。
对于穆恩,他没有特别的恶感,但也谈不上多么亲近,甚至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生老病死,这是宇宙的常理,他见得多了。
他自己就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的人,对死亡有着一种豁达而坦然的认知。
在他看来,若是该走,坦然面对,往往比苟延残喘要更显尊严。
穆恩察觉到波提欧的冷淡反应,也并不意外,或者书,习惯了,于是费力地挤出一个微笑,开门见山:“老朽…命不久矣,有一事相求,不知小友可否……”
“打住。”波提欧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语气里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我对你那些徒子徒孙的死活没兴趣,对当保姆更没有兴趣。”
他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穆恩想什么。
又不是兄弟,玩什么托孤游戏?
穆恩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但他并未感到意外,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浑浊的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内院,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惜与自责。
曾经辉煌的史莱克,竟在他手中衰败至此,他如何能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
这份沉重的负担,几乎比即将来临的死亡更让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