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眼神凶狠。
“老子今天非得打断你一条腿不可！”
说着，他抬起了另一只脚。
脚上满是污泥的靴子，对准了地上男人蜷缩起来的小腿。
一脚若是踹实了，骨头非断成几截不可。
瘦小男人发出了绝望的哀嚎，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行人更是退开了几步，脸上满是畏惧。
苏白的脚步，始终没有停下。
洛如月也没有。
他们就像是两个局外人，漠然地走过这片混乱。
滚落一地的果子和即将施暴的恶徒，正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苏白的眉头，微微一皱。
甚至没有去看即将落下的一脚，也没有去看地上那个可怜的男人。
在与三角眼擦身而过的前一刻，微不可查地侧了下头。
目光扫过三角眼，落在了他腰间挎着的那柄锈迹斑斑的腰刀上。
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从苏白口中吐出。
“滚。”
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
在这嘈杂的街上，几乎要被淹没。
“别挡道。”
苏白又补了三个字。
话音落下，他与洛如月已经走过了那片狼藉。
三角眼那高高抬起的脚，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的狞笑，也凝固了。
整个人，保持着那个凶狠残暴的姿势一动不动。
发生了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想把脚落下去，
踹在那该死的欠债鬼身上也好，收回来也罢。
可做不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难以言喻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感觉只要再敢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念头，或者远去的背影主人有任何些许不快。
就会像街角那柄断裂的菜刀，断掉。
身后的两个同伙，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甚至没听清苏白说了什么。
只是在那个年轻人目光扫过来的一瞬间，他们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架上了一柄看不见的刀。
刀锋冰冷刺骨，已经贴在了他们的皮肤上。
只要轻轻一动，便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两人脸色煞白，浑身抖如筛糠。
惊恐万分地看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
那到底是什么人？
地上原本已经绝望的瘦小男人，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他感觉到背上的压力消失了，预想中的剧痛也没有传来。
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只看到三个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债主。
此刻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姿势怪异地僵在原地。
求生的本能让他来不及思考。
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从地上弹起来，一头扎进看热闹的人群里。
转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街道上，诡异的安静还在持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三个动弹不得的汉子身上。
而始作俑者却已经牵着身边绝美的女子，走远了。
“你……”
走出十几步后，洛如月才轻启朱唇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又是你弄的？”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无奈。
苏白目视前方，脚步不停。
“他们挡路了。”
他的回答，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