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包纸擦完,他才收了手,沈清欢偏头去看,发现被湿纸巾擦过的地方一片红,甚至有些都破皮了并且在渗血,她有些心疼,动作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做了,她伸手出去,勾住顾淮生的手抬到了自己的嘴边,她对着伤口轻轻呼气。
顾淮生就是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的手给牵走的,他没反抗,默许了她。
她低垂着眼睫,那一排睫毛很密,她长得挺干净的,是那种温婉却不张扬的漂亮。
她离自己很近,近到那身沐浴露香味能搅乱他的思绪,他恍惚了,听到她在问:“先生,你信我吗?”
他的眸融了沉沉夜色,聚焦时,看到她已经抬起了头,那双眼里似乎有期待,他反问:“信你什么?”
沈清欢松开他的手,目光却没挪走,她少有的会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一个人看,她说:“他说我勾引他。”
顾淮生将手收回来放在膝盖上,那股热气消散,他忽然觉得破皮的地方挺疼的。
他看了一眼车窗外,雪还在下,雪又堆厚了一些:“如果真是因为寂寞,你也犯不上勾引他那样的。”
他语气极淡,又带着轻嘲。
简而言之,那师傅不够帅,不够年轻,不够有钱。
他没回答信任或者不信任的字眼,但沈清欢心里就是很开心,至少他没轻易相信别人,同时也是护着她的。
很快,车子在新房停下,沈清欢心里感叹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分别的时间。
每次分别,他们总会有几天时间不见面,她倒是想他的,可又怕打扰他。
“先生,我回去了。”沈清欢看他,他轻阖着眼,像是对她的离开不痛不痒。
“嗯。”他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个字。
沈清欢还是有小小的失落,但她并未多说什么,开了车门离开了。
她刚下车,顾淮生就睁开了眼:“许逸。”
声音像坠入冰窖,很冷但也很醇厚。
“顾爷。”许逸回头,有些琢磨不透顾淮生的想法,眼神中有慌乱。
顾淮生看向别墅吩咐:“将庭院的围墙加高一些,窗户也装上防盗窗,别墅各个角落装上监控,同时安装报警系统,再连接我的私人手机。”
他的轮廓倒映在车窗上,没有什么表情,唇瓣一张一合,只有那嗓音像混了沙子,带着点沙哑。
许逸不解,但不敢多问,乖乖点头:“是,顾爷。”
“走吧。”他收回目光,淡淡说了声。
沈清欢一回别墅就打开了所有房间的灯,又拿着棒球棒在每个房间巡视了一圈,确定每个房间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又确定房间里没有藏人,她才稍稍安了心。
这会儿是凌晨三点半,别墅空****的,安静得吓人,经历过那会儿的事情,她心里说不担忧是假的。
那师傅能悄无声息进入家中,她害怕别人也会。
没经历过倒没觉得有什么,可经历过了,她害怕得发抖,躺在**,她连灯都不敢关,闭上眼睛想睡觉,可又害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就这样,他辗转反侧到凌晨四点,她一直都睡不着,眼睛涩得发胀。
忽然,门被打开,她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绷紧,还下意识拿过床边的棒球棍:“谁?”
她警惕的望着门口,看到来人时,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先生。”
她的声音充满委屈,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
顾淮生走向床边,看她通红的眼睛,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但开口时,声音依旧很冷:“怎么不睡?”
她擦了眼泪,没说害怕,也没说别的,反而反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顾淮生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就是设想过一些无聊的画面。
如果又有人闯进别墅,她怎么办?如果又有人想欺负她,她怎么办?
“我认床,在另外一处别墅老是失眠,所以我打算搬回这里住。”他冷冷淡淡的,甚至连看都没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