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爬了一晚上山的几人,疲惫地返回了阳城区刑警大队。
下车分别之际,郑义看到钱博对着陈洲露出示威的笑容,气得脚滑又踹了他一脚。
钱博拍拍屁股起身,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警察全都是蛇鼠一窝!
肯定因为陈洲以前是警察,所有人都向着他。
钱博很快被提溜到了审讯室里,面色阴沉的陈洲和包子则被分别带到询问室做笔录。
郑义疲惫地点上一根烟,缓解开车的困乏,提提神来对付接下来的审讯。
“看来钱博的态度,他准备咬死把一切都归咎于交通事故了。”
交通肇事致人死亡多是过失犯罪,基本不会被判死刑,那点儿惩罚对本案的受害者和家属来说远远不够。
虽然交通肇事罪也有特殊情形,比如本案中钱博将张放带离现场藏匿和遗弃的行为,如果能认定张放在车祸时没有死亡,这案子会转化为故意杀人案。
但是,时隔四个月,张放的尸体都化作了白骨。
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来确认张放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
这是个残酷的现实,除非钱博吐口,否则很难……
郑义看向陆执,提议道:“小陆跟我一起去审钱博?”
出乎意料的,往常参与审讯很积极的陆执果断的拒绝了他。
理由在郑义看来很荒唐:“郑队,我胳膊疼得抬不起来了,打字费劲。”
“要不让卷哥去跟你一起审吧。”
旁边的卷卷闻言频频点头,乐意至极。
胳膊疼?
回来的时候看你拽了一路的钱博,没事就逮两下,也没见你喊一下疼,这会儿突然疼起来了?
见他不想去,郑义也不强求:“行,那你休息休息。”
“嗯,我叫着刘哥给陈队和包哥做笔录去。”陆执说道。
“OK。”
郑义觉得这样安排也不错,陆执给师父两人做笔录,自己很放心。
审讯室里,钱博闻着从腰部以下散发出的阵阵骚臭味,令他萌生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对警方的怨恨又增加了一分。
郑义等人进来的时候,钱博正仰面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在心中默默演练着台词。
还没等警察开口,他就开始突突了,态度陈恳到极点。
“警察同志,我交代。”
“5月1日清晨,我在山路上跑步的时候,一辆车冲过来差点撞到我。”
“他为了躲避我撞到了山上,我当时想打妖二零的,但是过去一看他已经死了。”
“我担心对方家属找我要赔偿,所以产生了把车和尸体全都丢掉的想法。”
“在弃车的路上,我在路边遇到了同村的陈洲。”
“他挡着我不让我过去,我慌乱中往后退,结果撞到了后面盲区里的陈洲老婆。”
“我一紧张又赶紧改了前进档位,心里一慌却又撞到了陈洲。”
“事情就是这样的,如果不是陈洲拦着我,我肯定不会撞到他老婆的。”
“唉……都是意外。”
郑义用力地掐着手指,看着这个颠倒是非的赌徒,从对方看似歉疚的眼神里解读到了得意。
他凭什么得意?
郑义沉声问道:“死者汽车后备箱里的钱呢?”
“钱?”钱博的声音拉高,夸张地瞪大眼睛。
“什么钱?”
“我可没见过!”
郑义的眼睛眯起紧盯着对方的脸:“你不敢用银行卡,只能藏起那些现金。”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么大笔钱可以藏得天衣无缝吧?”
钱博耍无赖道:“你们去找啊,我没钱。”
这坦然的态度倒是令郑义有些狐疑,钱博似乎把钱藏在了某个自认为保险的地方。
郑义决定先避开这个话题,继续问道:“根据我们对事故车的检验,可以推断车辆曾经二次碾压过死者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