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文化融合(1 / 2)

桑明川缓缓地摩挲着太极殿书桌案头那尊古老的青铜鼎,鼎耳上刻着的“和而不同”铭文,因他长时间的摩挲已经变得格外发亮。

他的指腹能够极为清晰地感受到铭文字里行间细腻的凹凸质感。

就在这时,他猛然间将南洋舆图“哗啦”一声摊开,推到了门下省政务主官许文玉的眼前。

由于动作幅度较大,他那明黄龙袍的下摆扫落了书桌上摆放的《论语》。

这本书在空中翻转了几下,最终书页摊开落在青砖地面上,恰好停在了“四海之内皆兄弟”的篇章处。

桑明川用朱笔在地图上重重地圈出马六甲这个地方,笔尖甚至戳穿了羊皮纸质地的地图,他神情严肃地说道:“真正的统一,绝不是强行让所有地方都变得一模一样,而是要达到一种更高层次的融合。比如让达雅克人用他们传统的猎头头骨来盛汉酒,让爪哇人用他们独特的皮戏来演绎孔夫子周游列国的故事。”

他顿了顿,继续强调着自己的旨意,“传朕旨意,推行‘求同存异’的文化政策——在学校里,既要教授儒家经典《论语》,也要传唱渤泥史诗《查各衍那》!官员们不仅要会写汉字,还要熟练掌握马来语。”

许文玉躬身接旨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桑明川的龙靴上沾着南洋特有的红泥,那是他今早视察京都植物园大棚橡胶树时不慎蹭上的痕迹。

在马六甲双语学堂里,清晨的晨读声此起彼伏。

华裔教师孔弘昌正手持戒尺,轻轻地敲击着黑板。

随着他的敲击动作,粉笔灰簌簌地飘落,纷纷扬扬地洒在他的藏青色长衫前襟上。

他大声问道:“‘有朋自远方来’,这句出自《论语》的经典句子用爪哇语怎么说?”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纱笼的土着男孩艾迈益齐立刻站了起来。他头上辫子上的红绳随着起身的动作来回晃悠,案头摆放的《爪哇民间故事》书中还夹着风干的茉莉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Seteandatangdarijauh!”艾迈益齐字正腔圆地回答道,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报纸印刷厂里同样是一派忙碌的景象,马来排字工哈桑正在一丝不苟地工作着。

他小心翼翼地将“共同体”三个字排成三行。

其中汉文铅字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马来文铅字则带着浓郁的椰油香气,而爪哇文铅字的边缘还留存着铸造时留下的砂眼,这些细节都彰显着不同文化的独特印记。

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南洋剧”的排练现场了。

只见华裔武生身着华丽的戏服,用京剧唱腔高亢地唱着《郑和下西洋》。

他舞动着水袖,在舞台上来回穿梭,水袖翻飞之间露出绣着橡胶叶的戏服内衬。

而伴舞的巴厘岛舞者则手持克利斯短剑,优雅地演绎着传统的剑舞。

当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形式在舞台上相遇并巧妙融合时,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声浪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前排观看表演的荷南商人亚德·戴克被这突如其来的热烈氛围惊得目瞪口呆,他的onocle(单片眼镜)都掉在了地上,他却浑然未觉,只是沉浸在这一场文化交融的盛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