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察区的草地上拔了一上午草，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
顾念起身往食堂走，可一进门，望着空荡荡的食堂，不由得有些发愣。
这病院每个区域都有独立食堂，观察区的医生护士本就不多，但自从他们这批玩家进来后，人数总归多了些。
可眼下已到饭点，食堂里只坐着几个护士，和他同入副本的玩家——包括起明和路宇在内，一个都没见着。
顾念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遇到什么状况了？）
心头一紧，他转身就要出去查看。刚转过身，就见一人迎面走来。
看清那身影，顾念眼前一亮，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
起明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瞎想，他们都没事。”
顾念松了口气，仍有些疑惑：“那他们去哪了？饭点了怎么一个都没来？”
两人往打饭窗口走，起明解释道：“听说今早普通区出了点状况，其余六个人都被叫去帮忙了。中午估计不回来，八成在那边吃。”
“普通区怎么了？”
起明摇头：“具体不清楚，好像是有个病人病情加重，在那边发狂，还影响到了其他病人。”
顾念点点头，两人打好饭，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刚落座，起明就看着他问：“你今早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顾念一愣：“这么明显？”
起明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心事全写脸上了，不明显才怪。”
顾念嘴角抽了抽，还是开口道：“嗯，我早上看到病院送来了个新病人。”
“新病人？有问题？”起明问。
“有，”顾念沉声道，“那个病人我见过。”
起明脸上露出惊讶，不自觉坐直了些：“你见过？谁？什么时候？在哪见的？”
顾念深吸一口气：“余宁。昨天晚上，在三百年后的时间线里，历代院长的档案里，有她的资料。”
起明夹菜的手猛地顿在半空，抬眼看向顾念，满脸不可思议：“你是说……你在院长档案里见过她？也就是说，这个精神病人，后来成了这家病院的院长？”
顾念点头，起明陷入沉思。良久，他不确定地开口：“有没有可能，她后来病情痊愈，钻研精神科，最后当上了院长？”
这话一出，别说顾念，起明自己都觉得牵强——可能性不是没有，实在太低了。
顾念摇头：“没这个可能。你还记得我昨晚说的吗？看那些院长资料时，我总觉得不对劲，今天才想通——是年纪！他们当上院长的年纪太年轻了，基本都是二十三四岁，这根本不合常理。”
起明眉头越皱越紧，顾念继续道：“我今天看到的余宁，看着也就十八九岁。一个精神病人，治愈需要多久？轻症或许两三年，重症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就算余宁是轻症，两三年后痊愈，也才二十一二岁。想在一两年内学成，再当上院长，根本不可能。”
起明也有些迷茫：“那你怎么看？”
“她是被院长选中的。”顾念道。
起明满脸狐疑，身体前倾，紧紧盯着他。
顾念便将早上从柳余那里打听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我就问到这些。”顾念叹了口气，“这些线索在我脑子里，就像一团乱麻，理不清。”
起明听完，眉头紧锁，对着顾念苦笑摇头：“说实话，我现在脑子可能比你还乱。
不过，我倒有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病院的历届院长，以前都是这里的精神病人？”
“嗯？？？”顾念眼睛猛地睁大，满脸震惊，“这怎么可能？可他们为什么要选精神病人当院长？这样他们……等等！”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愣在原地。
一个词从脑海里蹦出来，起明也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你也想到了，对吗？”起明问。
顾念望着起明，眼中满是错愕，一个词脱口而出：“傀儡！”
“没错，就是傀儡。”起明点头，“选一个精神病人当院长，我能想到的，只有扶持傀儡这一种可能。”
顾念眉头又皱了起来，很快想到了其中的漏洞：“可没理由啊。扶持傀儡，无非是想继续掌控制病院。但他退休时都六十岁了，就算能掌控，又能掌控多久？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除非他能长生不死，否则根本没意义。”
（等等……长生不死？）
顾念猛地抬头看向起明，起明显然也想到了，缓缓开口：“长生不死的人，你昨晚不是见过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人影从食堂门口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顾念猛地想起昨晚那道冰冷的眼神，后背不自觉沁出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