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他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但这丝毫不能缓解那深入骨髓的奇痒!他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扭动、抓挠!用后背蹭着粗糙的地板,用脚后跟死命地蹬着床腿!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痛苦、崩溃和极致瘙痒的嚎叫!
“啊啊啊!救命啊!师父!有鬼啊!有虫子钻我骨头里了!痒死我了!嗷嗷嗷——!!!”
他涕泪横流,头发被抓得如同鸡窝,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整个人如同犯了羊癫疯般在地上抽搐、翻滚、哀嚎!那奇痒仿佛来自灵魂深处,任何抓挠都只能带来短暂的、杯水车薪的缓解,紧接着是更加汹涌的痒感反扑!
“开门!快开门!痒死我了!师父救命啊——!!!”家乐连滚带爬地扑到门边,双手疯狂地拍打着门板,指甲在木门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跳进冰冷的溪水里!或者让师父救他!
“砰!”
门栓被他从里面撞开!木门猛地向外弹开!
门外,四目道长和张棂星早已“恭候多时”。
只见家乐衣衫不整(几乎被他自己撕烂),头发倒竖,脸上、脖子上、胳膊上全是自己抓挠出的红痕,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丝!他双眼赤红,涕泪糊了满脸,浑身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着,双手还在不受控制地疯狂抓挠着胸口和后背,嘴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和痛苦的呻吟。
“师…师父…救…救我…痒…痒死我了…”家乐看到门外的四目,如同看到了救星,带着哭腔扑了过来,想抱住师父的大腿。
四目道长看着徒弟这副惨绝人寰、狼狈到极点的模样,饶是他见多识广,此刻也惊得目瞪口呆!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躲开了家乐的“拥抱”,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想骂又骂不出口,想笑又觉得不合适,表情精彩至极。
“咦?”张棂星适时地探出小脑袋,眨巴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状若疯魔的家乐,小脸上满是“惊讶”和“好奇”,“这位师侄孙,你…你这起床的方式…好别致呀!是在练习什么新式健身操吗?又挠又滚的,看起来…好辛苦哦!”
他的声音清脆稚嫩,充满了孩童的天真,但听在家乐耳中,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家乐这才注意到师父身边还站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他愣了一下,但随即又被汹涌的奇痒淹没,也顾不得多想,继续哀嚎着抓挠:“师父!痒!痒啊!有东西咬我!快帮我看看!”
四目道长看着徒弟的惨状,终究是心疼占了上风。他强忍着嘴角的抽搐,板起脸,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混账东西!日上三竿还不起床!成何体统!定是你平日疏于修炼,心性不坚,才被邪气侵扰!还不快向师叔祖行礼!”
“师…师叔祖?”家乐一边疯狂抓挠着后背,一边茫然地看向张棂星,脑子被奇痒搅得一片混乱,“哪…哪来的师叔祖?师父…先救我啊!痒死了!”
“放肆!”四目道长厉喝一声,上前一步,手指快如闪电,在家乐后颈、肩井、灵台几处大穴连点数下!他毕竟是法师境修士,法力精纯,指尖灌注法力,暂时封住了家乐几处气血运行的关键节点,强行压制了那符箓引发的奇痒。
“呃…”家乐只觉得那股深入骨髓的奇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虽然身上被抓挠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总算摆脱了那地狱般的折磨。他浑身一软,如同虚脱般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张棂星的眼神充满了惊魂未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四目道长这才转向张棂星,脸上挤出笑容,带着一丝尴尬和求情:“师叔祖,您看…家乐这小子惫懒惯了,让您见笑了。这‘健身操’…是不是可以停了?”
张棂星小手一背,老气横秋地点点头:“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次就饶了他吧。”他心念微动,那张贴在家乐后颈的青色符箓瞬间化为飞灰,消散无踪。
家乐顿时感觉浑身一轻,残留的麻痒感也彻底消失,只剩下火辣辣的疼痛。他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瘫在地上,如同一条离水的鱼。
四目道长踢了踢瘫软如泥的家乐,没好气道:“还不快起来!拜见师叔祖!这位是茅山玄星子师叔祖!是为师师祖的小师叔!还不快磕头!”
家乐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他看看一脸严肃的师父,再看看那个站在师父身边、身高只到自己腰际、粉雕玉琢如同年画娃娃般的小男孩…
师…师叔祖?
师父师祖的小师叔?
茅山玄星子?
这…这怎么可能?!
家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看看师父,又看看张棂星,再看看师父…脸上的表情从茫然、震惊、难以置信,最终定格在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还没睡醒?”的彻底懵逼状态。
张棂星看着家乐那副呆若木鸡、cpu似乎已经烧干的样子,小脸上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对着家乐招了招:
“家乐是吧?别愣着了,起来吧。以后,就叫我小师叔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