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僵尸狂怒,双臂横扫,利爪带起道道腥风,试图撕裂这烦人的墨线!但张棂星身法灵动,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闪避开来,墨线如同附骨之疽,不断缠绕!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缚!”九叔趁机退开两步,双手掐诀,脚踏罡步,口中念念有词!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引,迅速在身前虚空画出一道金光闪闪的符箓!符箓成型瞬间,化作数道金光锁链,如同灵蛇般射向僵尸四肢!
“叮叮当当!”
金光锁链缠绕在僵尸身上,与墨线交相辉映,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僵尸的挣扎顿时变得更加艰难,动作如同陷入泥沼!
“就是现在!”张棂星眼中精光爆射!他再次绕到僵尸身后,手中那半块板砖早已蓄势待发!
“再吃我一砖——德服四海!”
“呜——砰!!!”
这一次,张棂星用尽了全力!板砖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流星赶月,狠狠砸在僵尸后脑勺同一个位置!巨大的力量甚至让板砖本身都出现了裂痕!
“嗷——!!!”
僵尸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带着痛苦和眩晕的惨嚎!整个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猛地一僵!猩红的双眼瞬间翻白,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如同喝醉了酒般向前踉跄了几步!周身翻腾的尸气都出现了短暂的凝滞!这是真正的硬直状态!
“师兄!动手!”张棂星厉声喝道!
九叔早已蓄势待发!他手中那柄赤霄剑(极品桃木剑)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剑身之上,金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流转跳跃,隐隐有风雷之声!他将全身法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
“诛邪——!”
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九叔身形如电,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夜空的赤金色长虹,瞬间洞穿了僵尸与张棂星之间的空间!
“噗嗤——!”
一声沉闷却清晰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赤霄剑那凝聚了九叔毕生修为和极品法器威能的剑锋,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精准无比地从僵尸后背心口位置贯穿而入!剑尖从前胸透出,带出一蓬紫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粘稠污血!
“嗬…嗬嗬…”僵尸的身体猛地僵住!那翻白的双眼瞬间被无尽的痛苦和暴戾充斥!它发出一连串如同破风箱般的、意义不明的嘶吼!心脏部位被至阳至刚的桃木剑气和九叔精纯法力贯穿,对它而言是致命的重创!虽然未能直接摧毁其核心(心脏并未完全破坏),但那狂暴的阳刚之力如同岩浆般在它体内肆虐,疯狂灼烧着它的尸气和本源!
“轰!”
僵尸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轰然倒地!但它并未死去,只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它在地上疯狂地挣扎、翻滚,试图拔出体内的桃木剑,但每一次触碰剑柄,都如同被烙铁烫到,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紫黑色的污血不断从伤口涌出,周身尸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衰弱、溃散!
“快!镇尸符!”九叔脸色苍白,显然刚才那一剑消耗巨大,但他动作不停,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绘制着繁复朱砂符文的黄色符箓!
张棂星、秋生、文才立刻上前,接过符箓,如同贴膏药般,将一张张镇尸符密密麻麻地贴在僵尸的额头、心口、四肢关节、后背大穴等关键位置!每一张符箓落下,都发出一道微弱的金光,如同钉子般将僵尸挣扎的力量死死钉住!
“吼…吼…”僵尸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嘶吼声也变得有气无力。最终,它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破麻袋,彻底瘫软在地,只有喉咙里还发出不甘的“嗬嗬”声,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任府大门的方向,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渴望。
就在此时——
“吱呀…”
任府那紧闭的朱漆大门,被人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张肥胖、惊惶、毫无血色的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正是任发!
他显然是被外面巨大的打斗声和恐怖的嘶吼声惊动,壮着胆子出来查看。然而,当他借着门口灯笼昏暗的光线,看清门外地上那具被符箓贴满、狰狞可怖、却穿着熟悉官服碎片的僵尸时…
“爹…爹?!”任发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瞬间石化!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难以置信和一种无法言喻的荒谬感!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门槛上,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指着地上的僵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月光下,任老太爷所化的僵尸,那双充满怨毒的血红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而任发,则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瘫坐在象征着富贵与安全的门槛内,与门外那象征着死亡与恐怖的父亲“遗体”,隔着短短几步的距离,却如同隔着生与死的鸿沟。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僵尸喉咙里那不甘的“嗬嗬”声,以及任发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