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两辆马车,在一队壮汉护卫下,出了应天城,朝着镇江方向而去。
进入镇江府,并未惊动当地任何官员兵将。
朱元璋带着刘英、朱文忠、蓝玉、郭英等人,遇村进村,遇镇进镇,遇城,便休息一日。
第二日,继续出发。
不论是看到什么村霸,或是什么贪官,甚至是横行霸道的武将。
朱元璋都是一脸漠视,只是让朱文忠与蓝玉两人,都给记下来。
每人记一个本子。
镇江府、常州府、江阴府、平江府、松江府、嘉兴府,之后到了杭州府。
朱元璋的怒火,终于达到了顶峰。
“这位老丈,那些朱家军不是号称均田,怎么就给你们分了三亩?还是这种旱田?”
“朱家军是均田,但朱家军是打仗的,他们是外来户,如何能分得了杭州的田的?”
“老丈这话便有失偏颇,杭州城内驻守着三万朱家军。
那些人,还能在这些朱家军眼皮子下,干出瞒天过海之事?”
“唉……”
老朱顿时急了,“老丈,你不敢说,我如何替你主持公道?”
而那老者,仍是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
刘英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塞进老者手中。
“老丈,既然那些人能控制这么久,必然也不怕你们乱说。你就说说,又有何妨?”
“既然如此,老夫就冒死说一说!”
老者两眼一亮,用手搓了搓,直接说了起来。
“朱家军可以杀了杭州那些蒙古人,甚至可以杀了那些大户。
但,朱家军终究是外来户,他们还需要杭州城的官吏,还有那些地主大户们治理杭州呢。”
“杭州的很多官吏,还都是原来的官吏。他们与那些老爷们,相互勾结,再与原来的守军勾结,上下欺瞒……
我们不识字,也没什么官员过来。
这里的田怎么分,分不分,也都是由他们做主。甚至是地契,也都由他们掌控……能给俺家分个三亩田,还是他们害怕交不了差呢……”
“老丈,那位朱大帅不是在各镇县派了很多巡察吏?”
“这个俺就不知了!”
蓝玉听不下去,一脸气愤道:“老丈,你们一个村子,上百青壮,他们还敢将你们都杀了不成?
你们联合起来,将这事闹大了,传进杭州城内,杭州城的朱家军听到这事,必会将他们惩办了!”
老者瞥了一眼蓝玉,眼中尽是麻木。
“俺们村子好多人都有儿子,也有孙儿。”
“他们有的是法子,让俺们不敢乱动!哪怕俺们说出去,一些官吏碍于他们情面,也会糊弄过去,甚至不会理会我们!”
“至于杭州城的朱家军官员们,那些官吏不将他们往这里带,他们又如何能知道呢?”
“哪怕是有人告知?官官相护,他们为何要给俺们这些贱民主持公道?
吃力不讨好,还要平白得罪人……”
“那些混账东西!”
朱元璋一脸铁青,“走,去杭州城!”
“喏!”
当即。
刘英随着朱元璋翻身上马,便是准备离去。
但还没走多远,面前便出现一群护院模样的人,人皆手持钢刀。
为首一人,衣冠楚楚,腰间还悬挂一美玉。
“听闻有贵客出现在此处,杨某特来恭迎,不知贵客可随杨某前去府上一叙?定不会让贵客扫兴!”
“哼!”
朱元璋理都没理,直接冷哼一声。
听此。
一旁郭英脸色便是一沉,抽出腰间钢刀。